这天,大殿下拓跋曜相邀一干青年才俊,泛舟游湖,临水饮洒赋诗。
小公主拓跋婧坐在Jing致的画舫中,隔着轻纱打量着十多个少年,其中不乏容貌俊美、仪表堂堂、身材伟岸的,但拓跋婧觉得还不如她的花好看。只不过娘亲让她瞧瞧,哪个顺眼。
拓跋婧知道娘亲的意思,但她其实不想嫁人,嫁了人就要离开娘亲,她不喜欢。
正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将那轻纱吹拂摆动,秦越正兴致缺缺,扫眼过去,便见到了那画舫中的人儿,娇红的嘴唇微微嘟着,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不觉笑了笑。
秦越今年二十二,早已知晓人事,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府里的美貌丫头,幸过几个,洛京久负盛名的头牌花魁也品识过不少,自以为早已不会为美色所惑。
但拓跋婧一双水光潋滟的美眸飘过来,秦越就这么被勾去了半条魂。
“公主,秦侯爷又送了牡丹花来。”香巧心道这秦侯爷真够坚持的,连续十多天每天坚持送公主一盆极为名贵的牡丹,还题上咏诗,文采斐然,约莫以为公主同女帝一样偏爱牡丹,殊不知公主最爱芍药。还是燕世子更会投其所好。
回了燕州还大老远送了扬州出品的芍药过来,也没有咏诗,就一句话:看,不及你种的美。简直让人甜到心里,公主也果然笑得合不拢嘴。只不过公主似乎还没察觉到世子的心意。
也就香巧的心思比较灵巧,念薇这丫头还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那两人相继送来的牡丹和芍药,看了一会,疑惑地问:“公主,奴婢愚笨,压根分不清哪盆是芍药,哪盆是牡丹,公主如何一眼就能区分呢?”
拓跋婧也不觉得奇怪,抿嘴笑了笑,耐心解释道:“牡丹和芍药并称‘花中二绝’,两者皆是花型多样,外貌酷似,如同姊妹,不少人都会误认牡丹为芍药,或误认芍药为牡丹,数不胜数,这不怪你。”
指了一盆洛阳红向念薇示意,“其实最简单的区分方法,不在花,而在叶。牡丹叶片宽而舒展,颜色偏绿,略带了黄,上表面无毛,下表面有白粉。”
又指了另一盆彩瓣台阁道:“芍药叶片则更为狭长,正反两面均为浓绿,较有光泽,且叶片生得更密。”
念薇对比起来看了看,叶子果然很好区分,还是公主观察细致入微,她就光盯着花瓣看了。
“说起芍药,世人多以为牡丹艳压群芳,其实芍药之美也不逊于牡丹,牡丹端庄高贵,芍药妖娆明媚,各有各的美法。”拓跋婧感叹道,“也跟女帝偏爱牡丹有关,各大才子便也争相吹捧,盛赞她为‘国色天香’、‘花中之王’,从此洛京牡丹甲天下。”
拓跋婧也并非不爱牡丹,刚开始只是觉得芍药花容绰约,浓淡相宜,且历史更为悠久,反而被牡丹艳压一头,大有为她抱屈之意,久而久之,发现这芍药不光花形妩媚,花色艳丽,其根还可供药用,功用甚广,可说妇女一生的用药常见芍药,对她就更为喜爱了。
燕州。
慕容霆把玩手中芍药,想着她的一瞥一笑,她娇丽无双的花靥,如水的明眸,灵动的眼神,娇娇软软的声音,不觉竟涌起一股冲动,想立刻飞到她身边去才好。
说来也好笑,慕容霆从不认为自己会为一女子牵肠挂肚,一心以社稷为重,如今反倒觉得国泰民安,阖家欢乐,唯独他孤家寡人。这样一想,自己似乎有点悲哀。
可要把小公主娶回家,也绝是一件简单小事。首先自然得征得皇后同意。而自己却偏偏不是皇后心中绝佳的人选,这点让慕容霆甚为苦恼。
三国轮番执政,如今正是魏王拓跋琰当政,可谁都知道,皇后虽只是一介女流,但心思细腻智慧超群,非同寻常女子。名为皇后,其实与女帝无异。要想让她改变心意,只怕比登天不会简单。
可慕容霆也并非轻易放弃之人,如何抱得美人归,他心中也有了一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