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陆家不主动去找人家,也奈不得人家亲自找上门来。
为首的是个长胡须穿道袍的,长相一本正经,颇有几分架势。
这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也穿道袍年纪轻一些的,手里拿着各色奇奇怪怪的物件。
刀枪、罗盘、黄符纸上头皆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咒,几人表情都十分肃穆,一行人气压都要低些。
虽然阮翠容说着不信这些,人家亲自上门来了,也不好打出去不是?
她叫佣人倒了茶,请几人坐。为首那人也不客气,坐在阮翠容对面,另外几人站在他的身后。
“师父们怎么称呼呢?”阮翠容问。
“敝人方之昂,带几个小徒弟登门拜访,希望不会叨扰。”
“原来是方师父,劳您走这一趟,”阮翠容客套道,“只是我和老爷相信脚踏实地,转运改命这些,我们贯不敢做的。”
“夫人,我们不是来做这些小事的,”那人说话语速慢吞吞的,语气也和缓,“也不会专门为了这种事登门打扰。”
“那方师父是……”
“夫人府邸之中有妖气,”方之昂笃定地说,“妖气浓郁,恐有无妄之灾。”
“怎会?”阮翠容惊诧道。她忽而想起陆知婉之前说看到了妖怪,心里也更慌张了些。
“此妖来贵地不久,夫人莫慌,让敝人在大厅摆上香坛行法事驱散妖气,”方之昂说着,转身从徒弟的手中夺了一把古剑,他把剑鞘微微打开,露出一截剑身,“晚上我再将此妖驱散了去,断不让它再打扰夫人。”
阮翠容见剑身锋利,也惊了一下,听方之昂说要将妖怪驱散,稳了稳心神,说:“有劳师父了。”
她从荷包里拿了几张钞票,递给他:“方师父辛苦,要费心费神的,这就是一点意思。”
“夫人赏赐,敝人也不再推辞了。”
当天下午,这人便开坛做法,拿着剑在大厅舞来舞去。陆知婉在楼上看着,觉得眼晕,像是看一只蜜蜂跳八字舞。
她一想到蜜蜂,就又往旁的想起来,这为首的是跳八字舞的蜜蜂,旁边站着唱和的是其他探头探脑的蜜蜂。
等这跳舞的蜜蜂跳完了,剩下蜜蜂都会跟着一起去。
过了会儿,果然其他几人也一齐跳起来,被她想中了,陆知婉笑得直不起腰。阮翠容经过她旁边,见她在楼梯边坐着狂笑,省不了跟她唠叨几句大户人家的规矩。
“我晓得啦。”她敷衍说。
“师父们晚上好像还要捉妖,不知道是不是要在家里走动,你早些回房睡觉,”阮翠容吩咐她,“别出来捣乱。”
“知道了,知道了。”她撇撇嘴,怕还要听阮翠容的唠叨,现在就回房间去了。
她回到房间里头,越想越不对,傅辞修本来天天跟她一起天天待房间里,时不时从窗户跳进她房间sao扰sao扰她,乐此不疲。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兴头去看店了。
陆知婉越想越不对劲,心里担忧得厉害。
到了晚上,她绕着圈套张妈的话,听说傅辞修晚上也不回,就歇在铺子里了。她又环顾四周,本来那些待在家里的除妖师也都不知踪迹。
她心里头骂他笨,他躲去铺子里,以为人就找不到他了吗?
陆知婉心里担心,干着急没有用,她索性套上一件斗篷,大晚上的偷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