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婉没有想到，唐纪清的脸皮会厚成这样。
她本以为她跟他都说清楚了，结果他等宴会结束，直接追到家里来了。
她洗过澡之后躺在床上发呆，不想敲门声响了，她本以为是傅辞修。
她刚刚把门打开，姆妈手里端着一碗水果，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你和唐纪清闹什么别扭了？”姆妈把水果放在桌子上，问她。
陆知婉犹豫片刻，还是不打算跟姆妈讲。她不想真的让唐纪清彻底身败名裂，她只想要他别再打扰她。
“我不喜欢他了，姆妈。”陆知婉说。
“他在楼下，说要等你。”姆妈的手捂住了她的手。
“我不要见他，不想见他，姆妈，你赶他走。”陆知婉趴在床上，拿枕头捂住脸。
阮翠容等她不讲话了，才说，“若我们是小门小户家，我也就任你胡闹了。但陆家家底在这，你又是陆家的独女。你纵然再不想见，也不能失了体面。”
姆妈鲜少这样严肃地跟她讲话，陆知婉心里掂量了轻重，还是听话地套了件外套，下楼见他。
她走下去，唐纪清正站在大厅等她。她不想让姆妈听见，让他到门口说话。
两个人刚刚到了门口，陆知婉便把话都讲出来了。
“唐纪清，这样跟你说吧。你自己和你朋友说的什么话，我想你比我清楚。”
唐纪清彻底乱了，他没想到原来卖他的是他的朋友。他不知道陆知婉从哪里听来的，但既然她这样板上钉钉，一定也掌握了证据。
他一改刚刚狡辩的样子，表现得好像在悔过，“婉婉，我只是好面子，你晓得我心意的。我是同他们去舞厅，没有跟舞女跳过舞。”
“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陆知婉看唐纪清的眼睛，真诚又充满爱意。若不是她亲耳听到他同朋友讲的那番话，真要信了。
她心底一丝柔情也没有了，若不是刚才姆妈嘱咐的不能显得小家子气，她恨不得直接叫他滚。
“唐先生，你不顾我的面子要你的面子，看得出来你对我的真心实意也不过尔尔。”陆知婉说。
唐纪清还想说些什么，陆知婉却无心再与他周旋，“请你往后都不要再纠缠我了，唐先生。我不让佣人直接赶你，是看在唐家的面子上。你如果再打电话，或是追到我家里来，我不会再同你客气。”
她转身进门，唐纪清果然没有再跟上来，佣人把门关上，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她心里头知道，这便是告别了。她再不会跟他有未来了，以后岁月再长，也不会有他的痕迹。
她第一回体会到的爱情，在绝望中死去，连遗嘱都来不及留。
唐纪清爱她是有这一层原由的，这让她崩溃，陆知婉回到房间，灯都没有开，蜷缩在床边的地毯上，捂着心脏小声啜泣。
过了不知多久，陆知婉觉得脑袋都哭得发涨，一道亮光从门口映进来，她的房门忽然被打开。
那人没有开灯，走了进来，房间又恢复了黑暗的气氛，他蹲在陆知婉面前。
他抱住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温暖的体温居然让她觉得灼热。
陆知婉清楚来人是谁，她应当是讨厌他的，只是她也无法去再注意自己别的情感了。
她抱紧了他，大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