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际云层,壮烈的宛如油画。
二楼阳台。
林晚晚拿着水壶,正在给心爱的虎刺梅浇水。
晚晚。
身后忽然响起了四哥冷情的声音。
她立马放下水壶,一想到四哥先前在餐厅警告自己的那些话,不免有些紧张,四哥,吃,吃过饭了吗?
她今天下午回家后,都在忙着做事,还特意避开了四哥常去的几个房间,应该没有招惹到四哥吧。
今天,你很忙吗?阮辰北站在阳台入口,单手插在西裤里,面容如同以往一样淡漠平静。
他与她相距四五米,似乎是特意跟她保持距离。
也不是很忙。她下意识的扬唇微笑,但一想到四哥似乎不喜欢她对他笑,怕引起误会又马上收敛笑容。
可能是明天就要跟二哥订婚,她心里慌得厉害,总想做点事情让自己冷静。
你要订婚了,这是送你的礼物。看她连笑一下都这样小心翼翼,阮辰北说话的声音有了一些温度,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制锦匣放到一旁的茶几上,订婚后,你就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二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谢谢四哥,我会的。她惊疑不定地点头。
没想到四哥会送自己礼物,更没想到四哥会让她去照顾二哥。二哥做事这么细致的人,还需要她照顾吗?貌似总是她被二哥照顾。
阮辰北双目直视着她,静静瞧了片刻,又道:明天订婚礼我会负责主持。小五去韩国刚比赛结束,还在赶来的路上。大哥在军区事多,和咱们关系一般,不会回来。
嗯,我知道。阮寒城,人如其名,寒若山城,冷酷的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不光是跟他们几个兄弟关系一般,甚至对养父母也是感情很淡,家庭事宜很少露面,也甚少回来。
说起来,她都有两三年没见到大哥了。
你继续忙吧。阮辰北收起视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阳台。
四哥走后,林晚晚好奇的拿起他送的锦匣,打开一对儿晶莹剔透的玻璃种翡翠手镯,安静的躺在匣子中央。
剔透的玉质,好像水滴一样透明,纯净透明,没有一丝棉纹,是少见的水头十足的玻璃种。
她只见过养母以前在拍卖会上拍下过一对儿类似的镯子,竞拍价是100万。
那么,这一对儿呢?
心头忽然蒙上一层疑问,四哥不是反感自己吗,怎么会送这样贵重的礼物给她?或许,是觉的她好歹也出身阮家,订婚现场不能太寒酸了?
阳台楼下,是别墅区公共道路。
柏油路边的人行道上,一个瘦弱的少年正仰着头,专注地凝望阳台上,林晚晚的侧影。
而他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他却浑不在意,只默默仰视着林晚晚,看她拿起镯子看了一会,又一脸狐疑小心翼翼的把镯子放下。
见她这样谨慎又好奇的样子,少年忍不住咧开嘴角微笑出来。
苍白的脸庞因为他这抹笑容,而少了一丝病倦。
但他脸上的笑容只出现了短短一秒,就快速消褪不见,低低地自语着,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你订婚与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这样说着,便回过身去,沿着原路返回。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迟缓的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全是汪静发来的语音:
庄陌,你从疗养院跑去哪里了,今天的阿司匹林和氯吡格雷你吃了没有?
你的心脏换瓣手术需要吃六个月的药,每天都不能停,你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庄陌,我求求你了,你接电话好不好?
后面还有几条语音,可他没兴趣听了。
关了手机,独自走出了别墅区。
*
深夜,11点。
阮勋南作为胸外科主任医师,又遇到了紧急手术,还没有回来。
明天上午十点就要在希尔顿酒店订婚了。
林晚晚有些紧张,有很多话想跟二哥说,可二哥还不回来,她困的实在熬不住了,回到卧房睡了。
半个小时后。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叫醒。
她起床去开门,门刚打开,女管家王嫂就一脸焦急地告诉她:夫人出事了,回来路上遇到了酒驾,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去医院了,三少爷,四少爷都去了,你也赶紧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