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一声似有似无的嗤笑传来,陆重霜又问:寒川公子什么病?
或许在夏文宣眼中,青娘脾气甚佳,有理说理,前朝的不快鲜少带入后宫,比起动则虐打夫君的妻主更是强千万倍。
是、是砸了。
陆重霜蹙眉。
可是福如东海的花瓶?
回陛下,是心悸。
陆重霜特意从禁军内选了名嘴严的军娘子,暗中去太医署,将长庚口中给寒川公子医治旧疾的医师叫来,随后命女婢在寝殿门口放一柄短剑,一串鎏金钱。
她沉默半晌,继而柔声同殿外跪着的太医说:这里没长庚总管的人,你且放心。看到面前的东西了没?你要是说实话,朕便将鎏金钱赏给你,若是说假话,朕便赐你短刀,若自以为说假话不会被朕发现,朕便将你腰斩,不许家人殓尸,亦不许入祖坟吃香火。明白了吗?
长庚大着胆子抚上她的背部,见陆重霜没出声,他才安心地将手掌全然放上,隔着浓烟似的罗,自后向前抚摸后脊。
绮罗,一如拥有鲜亮皮毛的母豹,将捕获的猎物压在身下。看似柔软却足以撕裂咽喉的爪子探过来,不出一点声地揪紧长庚脑后的长发,逼他仰头看向自己。
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在蛊惑着你飞蛾扑火般去揣摩她的心思,倾尽一切满足她的需求。可不论如何猜测,她真切的喜怒都在一步之外,这一刹那在对你好,下一秒就凶狠地要将你的脖颈拧断,而当你冷汗涔涔,畏惧她如畏惧狮虎,她又幻化作巧目倩兮的模样,笑吟吟地吻你的唇角,说我知道你是最听话的。
隔几层重纱,她连圣人的模样都看不清,睁大眼,只望见一个模糊的玉红色人影端坐殿内。夜风阵阵,头顶宫灯摇动,流苏如檐下冰凌相撞,叮咚乱响,她听着,跪伏的身子在灯影下打了个寒颤。
长庚愣了下,神态不敢显出丝毫委屈,浓密睫羽垂落,抿着唇,任由她摆布。
明晚来我房。陆重霜手肘撑着软塌,起身。
哦?砸了什么?陆重霜垂眸,若有所思。
如此抽动十余次,少女松了口气,面颊挨着他的鬓角懒洋洋地趴下,发出满足的轻哼。
主子的欲望来得措手不及,又坏脾气地懒得安抚,他一面闷闷地疼着,一面又恨不得她再使劲些,怎么尽兴怎么折腾。哪怕她下一秒从怀中抽出一柄匕首,剖开自己的胸膛,只为看鲜血直流的画面解闷,长庚也是乐意的。
陛下,陛下,长庚凌乱地喘息,意图去拦她的肩,让肿胀的阳物插到更深。
陆重霜嗓音暗哑地低笑一声,反手压住他的臂膀。不许碰我。
他摸不透陆重霜此刻的心情是好是坏,只得死死忍住快意,咬破了唇也不敢出声。
甬道在温柔地耸动中逐步湿润,陆重霜心口发痒,垂首吻过他的脖颈,右手撑在桌案,忽而急促激烈地顶撞起来。
是,是,太医答,应当是花瓶臣着实记不清了。
粘稠的淫水随她忽轻忽重地施压渐渐涌出,润泽了男子的肉根。陆重霜弓起背,双腿起落地更快,沉湎于被男人这物什顶住穴内软肉的快乐。
那人打了个哆嗦,兴许是晚风太凉。请陛下恕罪,臣不记得了。
沈怀南说得不错。她作晋王时,王府内大小事,尽在眼皮下,全赖人员精简。如今身居高位,宫中鱼龙混杂,陆重霜怕自己大业未成,先一步被左右捂住两耳、蒙蔽双目。
她自幼是玩弄权术的天才。
待到夜深至亥时,正是人静之夕。
长庚阴柔的面容浮现出既痛苦又迷醉的神态,眼角一抹病态的浅红,痴痴地望着她。
陆重霜满意地笑了笑,道:寒川公子有疾是假,可对?
听说九霄公子还砸了东西?
跪在殿外的太医体似筛糠,磕磕绊绊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对。
她眼神扫过长庚的小腹,寻常男子应该有的精囊处只剩两道狰狞的疤痕,是她及笄后为避孕所为。尽管没说话,长庚却能读出主人的神态,淡漠的,藏着些骄傲,像在打量自己给所有物纹上的标记。
回陛下,是臣。太医的声音高高的。
固然长庚表了忠心,可她仍不放心。
唯有长庚明白,主子的个性何等阴晴不定。
来得太医约莫三十出头,怯生生的,整个人缩在蓝白相间的衣裙内。陆重霜命她跪在殿外,正对阑槛内摆着的短剑与鎏金钱。
是,属下遵旨。
案几上摆着的白瓷浅口碗微微发颤,筷著滚落在地。
昨日是你去东大殿问诊的?陆重霜问。
陆重霜随意应了声,缓步离去,留他一人收拾残局。
后颈似是被孔雀羽拂过,酥酥麻麻的痒,痒得她身子软了,就骑着他抽插得快些,麻到意乱神迷,便重重压下,令甬道将其尽数吞下,占着宫口,那一点细微的疼痛混杂快感,令陆重霜呻吟出声。
明白,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