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夜如墨(一改</h1>
用過晚飯後,李甯回到了房間休息。
她住在薄千翎的房間感覺格外不自在,畢竟兩人實在是太少住在一起了。
薄千翎還在跟弟弟聊天,她也就沒想著打攪他們興致。
她放下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拿出自己攜帶的梳子細心梳著。
偌大的房間裡頭只有她隻身一人,讓她特別覺得孤單寂寞。
要是有人能夠陪著自己該有多好……
李甯的母親在她小時候就跟父親離婚,飛到國外後便杳無音訊,父親則是在她剛上國中時因為癌症走的。
一個個人都離開她身邊,她的世界怕是只剩下……李甯晃晃腦袋,趕緊把悲傷的想法拋開。
絕對不能讓別人知曉她的心意,因為她已為此付出一切。
手機螢幕閃了一下。「李同學,週一有空嗎 ?」
李甯點開聊天室,上面的名字寫著「裴老師」。
嬌美的容顏上掠過一絲陰暗,手指飛快的打出答案。「有空,中午在學校音樂教室見面吧。」
剛發出去,訊息旁邊就顯示已讀。
一句簡單的答覆。「好。」
時鐘在深夜裡發出喀、喀的聲響,敲開一片寂靜,顯得格外毛骨悚然。
暈黃的燈光下,薄裕德的臉色暗沉,坐在書房裡的真皮沙發上。
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啜飲了一口。
濃烈的香味戰勝了苦澀,
對面的男人因為薄裕德擋住大部分光線而沉浸在漆黑之中,只有少部分光線照到他那雙湛藍的皮鞋,在微弱燈光下發亮。
終於,白鬢男人開了口。
「好久不見,傾。」
黑暗中的男人以極為輕巧的笑聲回應。
「我還以為薄老爺忘記我了,沒想到最近竟然把我找回來。」略帶低沉,但十分清晰的聲音響起。
男人慵懶的倚在沙發靠背上,空氣裡蔓延著危險的氣息。
薄裕德有些緊張,用襯衫袖子擦了擦不斷冒出的冷汗。「呃……你知道我大兒子回來了嗎?」
男人愣了一下,動用腦袋裡頭的細胞尋找著零碎的記憶。「你是說那個叫薄千翎的服裝設計師?」
「我記得他,曾經在報章雜誌上看過,果然是您的兒子,非常優秀呢。」
他撥弄著自己的手指,纖長而白皙,沒有任何痕跡刻印在上頭,神聖而潔淨。
「我希望你解決掉他。」
聞言後,男人無聲的狂笑。
「解決……這真是太有趣了,我從來沒聽過這麼有趣的要求。」
「我會幫你,但你得告訴我理由。」
男人的上排牙齒狠狠的咬住下唇,金屬的腥味瞬間充斥在整個嘴裡。
然而他卻興奮的伸出濕潤的舌頭,一遍又一遍的舔舐從傷口滲出的血ye。
薄裕德在經過一番思考後點了點頭,咽下口水後娓娓道來。
「他……在國外做設計時埋下幾個人在我這裡打聽消息,最近這幾個內jian才被找出來。」
「我認為他去國外學設計只是幌子,實際上是為了離開這個家。家裡的本業你也知道是做什麼的,應該能明白我的難處。」
「抓到的人似乎已經調查七八年有餘,所以我認為薄千翎對家裡的事情大大小小都十分了解。」
「他跟我關係並不好,而且薄千翎已經事業有成。沒有了後顧之憂,我認為他揭露事情的機率太高了,這不但威脅到家裡的本業,也威脅到我的性命和自由,所以才會特別叫你回來解決這麼難纏的事。」
男人閉上眼睛摸了摸削瘦的下巴,思忖道。
「照你來說他已經掌握到不少資訊,那應該隨時可以揭露你們。但我不解的是為什麼不趕快這麼做呢 ?會不會是他想要跟你談條件?」
「那是因為他沒有確切的證據,因為我們家用人唯親,他派進來的僅是些小嘍囉,自然是掌握不到。但是他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就不能確定沒有任何證據,也許只是尚未湊齊。」
「我抓到的其中一人手上握有重要證據,好險被我回收,不然就真的玩完了。這是我的理由,即使他是我兒子,我也不能冒著暴露的危險。」
男人似乎非常滿意這個理由,在一片漆黑中能感覺到他興奮期待的視線透過老人。
倏地,他站起身,從口袋掏出一張小紙片,將那紙放在桌上,上面寫著一串數字。
「那麼,祝你我好運吧。」
男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黑夜裡。
而他們不知道,那才只是開始而已。
「薄千翎……讓我們看看你還能你還能堅持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