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其他人怕是...托格躲在悬崖下的树枝上细细的听了一会,直到确定再无一丝的动静才悄声开口。不过真如您所料,他们砍断绳索,搜寻了一会才离开。
嗯...图梵费力的张嘴,唇角溢出淡淡的血丝。
殿下,你动用了两次内力,毒素是不是加快了。另一属下忧心忡忡的开口,如若不然,我们还是待您身体好上一些再去海城坐船北上。
不...图梵摇头否决,艰难的张嘴,北漠来信,王城有异。我们早日回去以防不测。
可天险之地,九死一生。是否真能...属下刚张嘴,便咽下不言。
我的命生来就是从鬼门关挣来的。这一次,我倒要看看阎王爷有没有那个本事收回去。图梵勾唇冷峭,眉眼间Yin狠狂傲,汗shi的脸上满是不屑。放钢索,我们走。
诺。围在身侧的三人赤诚颔首。托格扶起殿下,一人背起晕厥的额尔罗,另一人带着呆滞惶恐的凝落翻然而下。
悬崖之上,元玢和姜修若迎风而立,遥望云雾的山脉。
女子身上罩了一件银色狐裘,将她护的严严实实。露出的半张脸上隐带柔意,轻声问道,还在生气?
元玢垂首不语,只是将她的柔荑握的更紧。少顷之后,才咬牙叹道,不该如此轻易就放他离开。
他活着,对陛下更为有利。姜修若心知他明白,不过因方才她遭人偷袭之事,略有迁怒,心中仍是不快。转而问道,他上船了吗?
元玢凝神听了片刻,温声回她,还未,刚下不过百尺。
图梵这次损兵折将,身边还带着累赘,速度可谓不快。
耳边传来惊涛骇浪的撞击之声,如鬼哭狼嚎,冤魂索命。他眉眼不变,正欲同她说话,却见后方走来一人,脸上似有疑问。
程珞,你有何事?
李承付即程珞,已卸下伪装,重新戴好银色面具。见过礼后,躬身求问,陛下既已料到图梵会由此路入海,为何要放他平安归去?
元玢并未直接答他,转而相询,你可知如今北漠形势?
见他未应,冷声说道,暗探传信,狼王病重,左贤王年迈,右贤王即二王子舅父主政,其人图谋我大魏之心一直不死。放图梵北归,不过是隔岸观火,以图来日。
他的眸光掠过前方层层叠叠的山峦,直逼最遥远的北边。
谢圣人赐教。程珞如梦初醒,俯身行礼。从前,他一心只为复仇,并未关心外面的局势。
姜修若方才就想先行离开,只不过手被元玢牵住。如今见程珞似有其他所言,和元玢对视一眼,对方纵容的放开手,让她离去。
她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元玢勃然大怒的斥责。
带我去见仝从枫。眉眼微弯,她朝迎上前的白簪交代。
诺。
仝从枫被绑在一颗人腰粗的树干上面,嘴里塞了一块软布。见到来人,顿时横眉怒瞪,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挤出来。
白簪刚取出他嘴里的布条,就听他高声叫唤。女骗子,你还敢来。看我不...
叫骂刚吐出半截就消失,棉布重新搁回他的嘴里,来来往往,周而复始,多次之后,他终于学乖,不再浪费口舌,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无赖模样。
姜修若并未将他的颓丧看在眼里,红唇略勾,带着慢慢的恶意。仝从枫,你欠我三次。
何来三次?仝从枫闻言,眉眼直跳,抬头挣着绳子大声反驳,况且你还伙同那个白眼狼欺我,你根本就是个女骗子。
姜修若挥手让白簪退下,莞尔笑开,罗湖客栈里助你逃开额尔罗;这次帮你不必潜逃北漠;还有,应你之言让你亲手动手杀了额尔罗。不对吗?
明明客栈里是那个白眼狼把他带走;这次说什么帮他脱开图梵,结果把他送给了皇帝;还有额尔罗,那就更不消说了。但比起她来,他更不待见那个忘恩负义的冷血男人。于是不再反驳,但面上的不以为意无比清晰。鼻子里更是发出一声轻蔑的嘲弄。
对方像是知他心中所想,接下来的话语让他骤然一惊,猛的抬头朝她望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药能救额尔罗的性命,就能保他一世无忧?
什么?少年瞳孔张大,呐呐出声。
耳边传来对方柔软轻缓的嗓音,带着微凉的寒冷,既要杀他,为何又会让他活着。那粒药在服下后,初始不会觉得有异。可不到一年光景,他必会毙命。任是华佗再世,也绝无可能。
游闻原本自创的续命丹的确能保人五年寿命,可当药丸一分为二之时,药效便会锐减。她在建城之时,便分了半颗让彭坦知钻研,另外半颗让他重新炮制成一颗完好的药丸。元玢料定图梵不会轻易相信。果然,如他所言。但其实同样的道理,药丸被分开后,良效会再次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