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牙疼</h1>
这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不用思索,顾霁的脑海中就直接蹦跶出那人的模样。
记忆中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压在粗细不一的弦上,握弓拉开再收回,优雅斯文,又淡漠疏离。
可他拉出的曲子终究不是为了给她欣赏,她却爱极了那低沉婉转的琴声,低声喃喃,就似在诉说着她的爱而不得。
抬头想看看刚才说话的人是不是他,只见接待的人把她的小呆瓜抱起往里走,门口只余她一人,顾霁只好先去挂号。
也不知是牙疼还是回忆,愣是让她心烦意乱,只想倒头大睡,放空自己,什么都不管。
“请上二楼稍等一下。”
顾霁想要保持微笑回应一字好,甫开口那种刺骨的疼再次在口腔蔓延开来,生疼生疼。
果然老话说得没错,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看吧,老话就得多听,大多都是对的。又譬如,强扭的瓜不甜。
“顾霁。”
小护士从一间房间探了个头出来喊顾霁,她才回过神来,拖着疲乏的步子走过去。至于她的小呆瓜,她已经头疼得暂时不去想了。
双氧水的味道充斥在整个摆满大大小小器械的房间内,不时听到别的房间传来的器械运作声,滋滋发响,冰冷、尖锐而刺耳。
牙医诊所就跟一个小型手术室没什么差别。
“哪里疼?”小护士让她躺上牙椅,调亮头顶的灯。
突如其来的黄光让顾霁不适地闭上眼,手仍然捂住发疼的部位,含糊道,“这里。”
“顾医生。”小护士略略看了眼,门就被推开了,她忙回头打了声招呼,“她应该是长智齿了。”
男人颔首,看向牙椅上紧闭双眼的女人,摆摆手示意护士出去。
末了,又添了句,“把护目镜拿来,然后你去看看温医生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小护士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让她在这里帮忙,也只能按着他说的去做。
温医生?是她想的那个温医生么?顾霁自顾想着。
顾泽苍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目光至始至终在顾霁身上徘徊,不够炽热,但也不淡。
护目镜递来,他睨了小护士一眼。
小护士愣怔一下,马上明白他的想法,走到顾霁身边,“把头抬一下,给你戴上护目镜。”
顾霁听话地微微把头抬起来,护目镜随即直接套了上来,果断粗暴得不像个女人的行为。
护目镜,意思是她戴上了就可以睁开眼了?顾霁想了想,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面前的灯罩散发的鹅黄灯光笼罩住她的小脸。
灯罩很干净,一尘不染,整个房间的器械陈列有序,没有任何的地方有灰尘的沾染,非常适合强迫症人群。
“叫什么名字。”
门被离开的小护士带上,这里只剩他们两人。
顾霁的眉微微蹙起,一直自由放任的眉带着一种野生的狂野美,很明显不想把时间耽误在这上面。
她此刻百分之百确认刚才在门口好心收留小呆瓜的人就是他,而现在站在她身后淮备帮她看诊的人,也是他无误。
见她不回应,顾泽苍也不急,倒是饶有兴趣地轻俯身,对上她的视线。
“顾霁。”见他无动于衷,她别开眼,快速地把名字说出,生怕他一个不满意不看诊,那她得要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