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说，他马上截断：“姑娘说话不好听，还是别开口了。”
“从相识到经过都说了。”
段锦离转身见是她来，脚步一顿。
燕云歌心急不已，当下朝他们二人的方向走去。
不少惠州出来的百姓争先恐后的说道：
回应她的是更用力的拥抱，那拥抱让她安心，让她暂时地松了口气。
她的脚步才刚到，就听到无尘的声音。
“我负你什么了！”燕云歌气得不轻。她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睡一晚就要给名分的。她睡得哪个男人不是清白身，哪个不比他金贵了！
他瞧着心情舒畅到了极点，还当真笑了出来，“姑娘负我，还不许我嘴上说回来几句？”
“你——”燕云歌气结，好半天说不出话，隔了很久才服软道：“书生，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惠州每到暴雨季节，城内就是汪洋一片，是燕大人带头背着泥沙去填补河面……”
段锦离扯起唇角，眼底殊无笑意，“姑娘，你倒打一耙的本事和你骗人的本事一样厉害。”
她适时地低下头，心虚地不敢去看那双发光发亮的眼睛。
马车原地休整，入了夜的小林子静寂无声。
“小姐是想……”季幽隐约有个猜想，燕云歌点头，“商会捐粮是善举，只要有人请封，封个皇商不成问题。”
“姑娘是逢场作戏，小生却当真了。”他的视线落在那只拉在自己袖子的手上。
“可你……”无尘还想发问，却被她轻轻吻住了嘴角，“和尚，如果是你，我愿意给你一个孩子，只求你别再质疑我的心意。”
抬头之际，她突然看见了那道高大的身影在朝无尘走去。
“你！”她气得变了脸色。
“小生也救过姑娘。”
“儿女债最难还，幸好我这辈子不会有孩子。”她乖巧地用脸磨蹭他的胸膛。
“姑娘。”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你在我身下的时候，统共说过七次喜欢我，心悦我。”停顿片刻，他轻笑一声，“你说的是那么情真意切，我若不依，都显得我不识好歹了。”
救命之恩？段锦离险些笑出。
两人此时停在一颗巨大的老槐树下，她目光复杂，颇有点苦恼道：“我这人就是个风流的性子，几辈子都改不了，我惯爱给人承诺，之前招惹了和尚，后来招惹了你……错都在我，只是和尚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许过他感情，对你，我是真的感到愧歉……”
“我替爷爷谢过小姐大恩。”季幽激动地就要起身，被燕云歌一把按下了。
燕云歌被噎了个正着，下意识看了下无尘的方向，赶紧将人拉去另一头林子，嘴上不忘辩驳道：“书生，男欢女爱时说的话……”
脱服出籍，她要背负很多骂名。
不少灾民见他们能升起火，也拿着树枝来借火，燕云歌吩咐赵灵去灾民中打探消息，知道他们中间很多人竟是从惠州出来的，她马上去问了有关燕行的消息。
燕云歌懒得与他周旋，直接问道：“书生，你与和尚说了什么？”
无尘做晚课时喜静，因此独自一人在林子里，就这么一个疏忽，就被书生抓住了机会。
燕云歌听得欣慰不已，惠州虽然苦熬，却也能锻炼人，只要能平衡地方上的几股势力，燕行这官是坐稳了。
“书生，你不妨开个价，百千万两的都由你开口，就当我买了你的童子身如何？”
“惠州的知府昏庸无能，性喜女色，听说燕大人才上任，知府就派人送来十个貌美的婢女，没想到燕大人也不拒绝，竟使唤那些婢女洗衣做饭，没几个月那些婢女就受不了要自行求去。”
两人最后说了什么，燕云歌无从知晓，但她见无尘有条不紊地继续做着晚课，庆幸又逃过了一劫。
他根本没做什么，她却求他放过，真是可笑。
她早有打算官商联手，自然会先考虑宝丰行。
平静的声音中透着淡漠。
他拂袖到身后，温和又疏离地笑道：“……就这一会功夫，姑娘也放心不下吗？”
权谋制衡的难处，亦替她觉得委屈。
“贫僧相信她。”
只是一连听了几条，都是燕行亲力亲为的消息，她便明白燕行手上无人可用，甚至于米商坐地起价都是个圈套，目的么，自然是为了好好搓一搓这位新官。
“小姐。”季幽在旁低声道，“我们买了这么多米，要送一些去惠州么？”
“书生，”知道这个人极难打发，她不得不服软示弱，“我当时亲近你，对你说那些话，不全是做戏。”
“城内米商坐地起价，也是燕大人拉下脸一家一家去游说，甚至愿意由官府出面去填补差价，只求百姓能吃上一顿饱饭。”
“还不是时候。”她回道，“便是送，也只能以宝丰行的名义送。”
段锦离被她这一番话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