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后,老赵头才出门赶着驴车慢悠悠的去了城里周家。
他到了周府后,按照君兰的意思,先找内宅的二管事去求见大少nainai,只说是给君兰找了婆家,来请示主家的意思。
彼时周大少nainai刚发完管事对牌,正准备回屋再眯一会儿。
听到来人通报后,她立马来了Jing神,一叠声的让二管事快快将老赵头传唤进来。
老赵头进了大厅后,先给大少nainai磕头请安,然后根据大少nainai的失意,垂首立在大厅中央,老实的回答她的问话。无非就是今年庄稼怎么样,收成如何等等的一些废话。
直到少nainai问到他给君兰找的什么样的婆家时,老赵头才打起Jing神,支吾着说:“嗯……就是咱们庄子隔壁村的苏家,他家条件尚可,只是哥儿稍微有点……不太着调。”
大少nainai口气略带责备的说:“这君兰是老夫人拨给大少爷的,从进府起就伺候大少爷。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不可委屈了她,我看还是从头再找一门靠谱的亲事吧。”
虽然她口气中带着责备,但是她脸上却无一丝气恼的神情。
老赵头的眼里闪过一丝Jing光,越发将头垂的更低了。
他为难的说:“这个……可能换不了了。”
大少nainai皱眉,不懂老赵头话里的意思,她沉声问“这话是怎么说的?”
老赵头听到主母不悦的声音,有些不安的说:“这君兰姑娘前不久去河里洗衣……不慎落水了……是……是苏家哥儿把她抱上来的……”
老赵头虽然说的磕磕巴巴的,但是周大少nainai却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姑娘家shi漉漉的被个男人抱了,如果不嫁过去,这名声就要臭了。
大少nainai心里暗自解气,她最恨君兰的容颜好,如今让她嫁个赖汉,看她还怎么自视清高!
她作势叹息一声,“唉……罢了,这事也怪不得你,只能说是君兰命不好,一会儿你去账房支五两银子,好好的为君兰发嫁吧。”
老赵头赶忙磕头谢过主母恩典,但是他这一跪下就不再起来了,还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大少nainai不由的问:“怎的,还有什么事?”
老赵头跪在地上踌躇一阵说:“那……那苏家想出银子为君兰赎身,想问问周家的意思。”
大少nainai听得皱起了眉头,她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沉yin不语。
一直站在大少nainai身边没吱声的嬷嬷此时站了出来,“你个老汉,什么混话都敢说,你回去告诉苏家,他家别瞧不起君兰是奴婢,他家不想娶,有的是人想娶!”
老赵头惶恐的说:“不是不是,少nainai误会了。那苏家当家人早年间考过秀才,有功名在身,所以不想娶个婢女做儿媳,这才让小的问一问。”
大少nainai听后沉yin不语。她身旁的嬷嬷是从小伺候她的,深知她的性子,知道现在不用自己出头了,遂退回她的身后,不再言语。
大少nainai暗忖,这年头秀才上了衙门都是不用下跪的。
士农工商,周家只是最下等的商户,对方虽是过气的秀才但那也轻易得罪不得。
既然苏家诚意来求,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反正君兰的卖身银子也没几两。
想通后,大少nainai对下面跪着的老赵头说道:“这能嫁去秀才家,也是君兰的福气。”
“我也不收苏家的赎身银子了,这卖身契你就给她带回去吧,算是全了我们主仆之间的情份。”
老赵头一看事办成了,高兴的磕头不止,“少nainai仁慈,等改天定叫君兰和她夫婿一起来给少nainai磕头。”
大少nainai莞尔,“磕头就不必了,告诉君兰要好好和她夫婿过日子,要孝敬公婆。”
又嘱咐了几句后,她就让身旁的嬷嬷去找出君兰的身契给了老赵头。
待老赵头接过后,她就一副乏累的样子挥手叫老赵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