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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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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垂着头的安依,猛烈咳嗽起来。

    安淮霖连忙起身扶住他。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后,安父颓丧地挥了挥手。

    “你们回去,这里有我就够了。”

    这场意外他没有资格怪孩子们,他最终还是怪无能的自己,恨命运多舛。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曹青然内脏器官严重受损,还因头部的剧烈撞击变成了植物人,治疗需要一大笔钱。

    这对本就负债累累的安父更是雪上加霜。

    他放弃了重启公司的念头,白天去g些日结的t力活,下午去代驾到深夜再去医院陪妻子。

    他一贫如洗,除了每月定期给医院汇款外,其余的钱都花在了姐弟俩的学费上了。

    就这样过了好些年。

    凌晨的寒风呼啸着刮着病房的窗帘,冰冷的两滴敲击着玻璃发出刺耳的响动。

    他凝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妻子,隐约感觉到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虽已经是六月,但似乎有一阵刺骨的寒冷侵蚀着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炭火让狭窄的空间逐渐温暖了起来,他静静的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周末放假回家的安淮霖发现了客厅里没有了生命t征的父亲。

    安父去世的时候,安依还在读大学,每天画室教室宿舍三点一线,根本就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情。

    直到暑假她收拾完行李准备回家时才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

    她悲恸yu绝,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父亲就这样突然地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抛下了还未苏醒的后妈和还在上高中的弟弟,抛下了自己。

    回忆让她的泪水肆意流淌着,安依紧闭双唇,sisi咬住被泪水浸sh的衣袖。

    她有一张安父的银行卡,那里面的钱勉强够继母一段时间的医药费和支撑安淮霖上完高中,是她平时省吃俭用外加兼职存下来的。

    她把银行卡交给安淮霖,告诉他:“你也快成年了,别缠着我,这是爸留给你的遗产。”

    可安淮霖知道,父亲哪里还有什么遗产。

    安父甚至还没还清破产欠下的债。

    葬礼上,亲戚们七嘴八舌的将安依围住。

    安淮霖去忙着安父的火化的事了,于是由她负责招待这些亲戚。

    “安依,节哀!但你爸欠的钱…我看你也拿不出……”

    大伯说得很直白,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鄙夷:“不如这样,我有一朋友,虽然离过婚,但是人老实,条件不错,要不…你考虑考虑?虽然岁数大点,但是好歹能照顾你。”

    “侄nv你别听他瞎扯淡,就想吞彩礼!那男人都四十多了,又老又丑!你长得跟朵花似的,怎么可以嫁给那种人?你才二十多岁,早点出来工作,钱总能慢慢还上的。”

    表婶看似语重心长的劝慰,却句句不离还钱。

    安依目光从那群亲戚脸上扫过去,她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叫什么,但是他们的面容已经模糊得无法辨识,唯独只能感受到他们眼底的嫌恶与贪婪。

    债不该由她还,他们是知道的。

    所以他们才会在葬礼上毫不掩饰地提及这件事情,生怕安依不替父还债。

    安父出生在b较偏远的山村,因为靠近河湾,土壤贫瘠,气候cha0sh。

    村子里的人多半都是农民,因此大部分的孩子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基本上都是种种地,做些零碎工,或者g脆进城打工。

    作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安父成家立业后,安家在村里算是最富裕的。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对于亲戚们来说,安家就像是他们的摇钱树,他们还指望着安父出钱修路。安父说要借钱投资,他们纷纷踊跃表示要借钱给安父。

    可没想到安家却破产了,还失去了主心骨。

    大人都没了上哪儿讨债去?

    各路亲戚蜂拥而至,说是来追悼安父,实则是来催债的。

    安依只觉得x口像压了块巨石般难受,想哭却哭不出。

    “安依,我警告你,赶紧还钱!否则,我送你们姐弟去坐牢!”大伯母恶狠狠地威胁,声音尖锐刺耳。

    “我会还的,您放心。”

    安依低垂着眸,声音沙哑:“请给我一点时间。”

    “你不还,我就去你学校找你!你最好快点还上,别耽搁了我娃读书!”大伯母哼了哼鼻涕,扭pgu走掉了。

    其余的亲戚们见状,也纷纷陆续散开。

    安依的手紧攥成拳头,指甲刺破皮r0u,钻心般的疼痛。

    偌大的灵棚只剩下她一人。

    安依蹲下来抱着膝盖,埋首于膝盖之间,呜咽的哭声隐隐传出,透出浓浓悲伤与绝望。

    乌云笼罩天空,她的未来似乎也变得遥远而灰暗了。

    葬礼后,安依去学校办理了退学。

    雨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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