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青已经为各自舀好了一碗淮山排骨汤,她还不懂顾携的口味,即便送过来的食材和调味品很丰富,但还是做得偏清淡。顾携坐下来,菜色一眼清淡却丰盛,还冒着热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类家常菜了,而碗中被盛了许多排骨,他拿起筷子多夹了几块到盼青的碗里,让她多吃一些。“谢谢老师……”盼青一瞬诧异,有些不好意思地窥看了一眼顾携,却正被他捕捉到,又迅速地低下头吃饭。她不明白,顾携对她是不是有些好得太奇怪了,像是很熟悉她平常的一举一动,可她对顾携的印象,只是一位很有学术造诣的陌生老师。她不由得想到如果是奸杀或者威胁,如此不对等的社会地位,他能得到什么呢?又或者只是为了摧毁一个学生,以此获得快感吗?她承认,她的防备心一触即溃,只要失意时,有人对她施以一点好就会深陷。不过,她还是强烈地感觉到,顾携不会如她所想地伤害她,但确实带着目的来接近她。果然,吃完晚饭后,顾携借课业情况逐渐谈起他的目的,他从傍晚带回来的纸袋里拿出一只礼盒打开,将里面的黑色项圈拿起来,说起她有一次带了项圈来上课,却一直用手挡着,好像不想让人发现,可他却发现了。而她不知道,四年以后,有另一个男人也将她窥破。盼青真的非常想找一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了,顾携说得很认真,但当事人听起来只觉得尴尬,她想解释是因为与朋友打赌输了才戴去上课,终究不过张了张哑声的口低下了头。“你有主人吗?”盼青没想到顾携问得这么直接,又立刻抬起了头,惶恐地回答了一声“没有”,又接着笑得苦涩地说:“老师,我们不合适……”“是因为我是你的老师吗?”“嗯……”老师的压迫感与平常人更强一些,盼青又回到开始的目光怯怯,含糊的字音跟着口水咽下。“但我想做盼青的主人。”顾携放下手中的项圈到盒子上,交迭起双腿,左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拇指不断摩擦着食指。而窗外雨声潺潺,暖黄的灯光下,盼青似与之融为一体的柔和,如雨声挥之不去。伦理还是道德,盼青对这些并不强烈,没有规训就没有社会,更高级的文明之外,这些也许不复存在。她只是介怀会被发现,得不偿失,于是顺势地说出了那三个字:“我害怕。”“别怕。”顾携没有问她害怕什么,只是俯身过来,一只
”“我下午还有课,之后要回学校。你如果暂时不想回学校宿舍,可以留在公寓。”盼青发现了,顾携喜欢用一句话把事情都交待完。“老师,公寓可以做饭吗?”“可以,但是……食材和调味品都没有,我待会会让人送过去的。”“老师,不用麻烦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谢谢老师,想到可以做饭给老师,那我过两天请老师吃饭吧。”听到这一句,顾携又提起了兴趣,瞥看了一眼,盼青的神情清澈真挚。只有盼青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她一般不随意接受别人的好意,就像人浮于世,都是来还债的。她的生活费很少,每个月都过得有些拮据,如果请老师吃饭,不能说多高档,至少总要花去一部分。“盼青有心了,那下课后我不回家了,我来这里。到了。”盼青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怎么和顾携斟酌,忽略了车窗外的风景,不过雨水瓢泼,也看不清什么,而她也没想到顾携就这么轻易答应了,愣愣地下了车直到看见眼前的高楼,以为是一般的小公寓,没想到是她曾无意在手机上刷到过的高级公寓,房租那么贵,竟只是空置着不往来。“盼青在想什么?”“啊、哦……没什么……”盼青注意到来人,连忙将伞举高倾向顾携,却被顾携用手背挡了过来,才又说:“给我吧。”顾携带着盼青搭乘上楼,从头到尾给盼青讲了一遍在几楼、是哪个门牌号。“第一节课,我留在黑板上的号码记下了吗?”盼青低下头摇摇头,她不怎么记老师的号码,想来不会有什么交集。偏偏顾携成了例外。“不过那是我工作用的,你记我的这个吧。”顾携已经习惯了,抬手摊开手掌,示意盼青将自己的手机给他。“好……”盼青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了锁递给身旁的人。顾携输入自己的名字与号码保存到通讯录,正好电梯门开了,他又带着她走出去,边走边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给我,我不一定能接到,但我会让人回复你的。”说完,又拨通了自己的号码,几秒后挂断再还给盼青。“赶快换衣服吧,别感冒了。”顾携只是将盼青送到门口,拿出钥匙为她开门,又顺势将钥匙给了她,但并没有进去,留下一句叮嘱,拿着伞离开了。“老师再见。”盼青对着行远的背影放下手,拿下挂在门上的袋子,里面装了一套新衣服和一件新内裤,并附了一张纸条:均已洗涤。大概是不知道胸围吗?不过她平常也确实不穿内衣。到了傍晚,顾携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开门,盼青不知道他回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但又恰好地做完了几道家常菜,正坐在饭桌前等待。“老师,我做好晚饭了。”盼青开门后,不等顾携先说自己先开口,恨不得感谢完就离开。顾携有些疲惫,披了一身雨凉。见盼青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应是洗好烘干过了,黑色毛衣、黑色的蕾丝短裙、黑色的丝袜,反而衬得皮肤白皙。他留意她半个学期了,但她总是坐得很后面,如今近在眼前,真是非常可爱漂亮。“好。”顾携仍旧笑意温柔,换了拖鞋到卫生间洗过手后来到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