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蔺玄泽,又或者不是他的蔺玄泽。郁尧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穹,一丝光都没有。天道真的对蔺玄泽太残忍了,这种高高在上俯看他们,轻描淡写决定他们命运的姿态,让他突然理解那些终其一生渴望逆天之人的感受了。有谁希望自己一直活在他人的摆布之下,他不想,蔺玄泽也不想。郁尧靠近了崖边,几乎有些站立不稳,而他身后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处裂开了一道口子,任由郁尧沉入了魔眼之中。【检测到宿主完成任务,男主气运+10,当前气运100,宿主积分100,恭喜宿主完成全部任务。】在他的意识陷入黑暗之前,看到原本被黑云笼罩的天幕突然射下几道金光,而蔺玄泽身上的气息也节节攀升,霞光万道,竟是要飞升的征兆。蔺玄泽突然扶住了头,踉跄了几步,而有一人早就一拳砸在了他胸口,提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蔺玄泽你真是个混蛋!”“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对他下手?还是说你喜欢他,只是想让郁尧对你放下警惕,好让你能杀了他,证道飞升?”作者有话说:虐吗?挠头,70万字啦,拍拍唯一的刀子,这还是甜文啊!剑尊会让天道好看的23 飞升之日蔺玄泽挨了楼危这一下, 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向来冷清的面容微微扭曲,看着还有几分渗人。他直勾勾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崖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剑刃穿胸的场面, 以及郁尧最后看他的眼神。自己还是没能保护好郁尧“你怎么了?”楼危有些惊疑不定。方才他怒意上涌,给了蔺玄泽一拳才后知后觉察觉对方身上的异状。楼危深吸了一口气,将蔺玄泽的领子放开,对方一点都不反抗任由他动作, 让楼危觉得自己有种趁人之危,仗着师兄的身份欺负师弟的感觉。蔺玄泽想到了之前在西北面对血莲教主时, 从那处空间当中窥见的未来。他看到他伤了郁尧。他不知道他窥见的未来一角的真假, 也不知道他所看到的, 若要发生, 是会发生在今天, 还是明天,还是未来的某一天,所以他当时才会希望郁尧离他远点。可他还是高估了他自己, 也低估了郁尧。
他无法忍受和郁尧分开,而郁尧同样也不会出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来远离他。界壁的力量正在加强, 原本碎裂开的裂缝竟然又有加速复原的趋势。剑阵之中突然爆发出一道恐怖的魔气,只见一名红发男子竟然将剑阵短暂地撕开了一道口中,破阵而出。他手中带血的长枪直接在手中转了个圈,直指蔺玄泽而去。“你找死”池烈睁着一双血色的眸子,满脑子都是方才那道红衣人影被对方一剑穿心的景象。那张脸,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他再也不是那个在演武场要对着大王子匍匐躬身的少年,不是弱小的看门侍卫, 也不是能被随意打杀弃尸乱葬岗的魔族, 如今魔域中人, 无一不畏他。他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池烈了,可这样的他,对方为什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在魔域的一切,难道就像是污点一样,上不得台面,不愿回想不愿提及,又或者早就在百年光Yin里,消弭地一点不剩。只有他忘不了。忘不了武场初见对方时,对对方一副蓬头垢面模样的嫌弃和不屑,忘不了对郁尧能得大王子另眼相待的不服气,忘不了穿过人群看到那面无表情坐在高台上的人影时没法移开的目光。他从小就想成为王宫的侍卫,成为大王子的亲卫,对他这种血脉地位的边陲之地的魔族而言,能入宫当大王子的亲卫已经是莫大的荣誉。而他这种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他之后去王宫当侍卫,不是为了大王子,只是为了能时常见见被大王子带在身侧的郁尧。他不知道对方在大王子身上过着何种非人的日子,也不知道对方身上落下新伤和旧疾。甚至曾对郁尧说过,对方能得大王子的另眼相待,是莫大的福气,当时郁尧只是冷笑了一声,不屑于去解释。也许是天生的大男子主义和保护欲作祟,对方第一次闯入他的视线中,便以一副弱小的姿态,让他情不自禁地升起保护和关照的心思,在无意间看到对方身上的伤口后,这种欲望便瞬间达到了顶峰。他像个孤胆英雄一样,被大王子险些掌杀,被那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魔族拖出去时,当时郁尧有没有稍微回头,看他一眼?楼危面色微变,手中的碧游剑直接将人拦住,朝前轻轻迈了一步,便站在了蔺玄泽前面。“找死?这句话自然原数奉还。”楼危一剑将人震开,挑眉道:“现在界壁在闭合,你的力量也在不断减弱,破开剑阵对你损耗不小,现在还有胆子冲上来,不是找死,是什么?”池烈狠狠地磨了磨牙,碧游剑斩在他身上,只落下一道雪白的印子,可他自己却知道,对方所言不虚。他的力量正在减退,若要强攻,自己也讨不到好处,还可能折在这里。楼危还欲动手,就发觉身后爆发出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威压,抬头可见天幕中流转着五彩霞光,隐隐能听见仙音,还有几级台阶。恐怕就是登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