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甚至超过他的尊严和生命,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尤其是在这一切唾手可得,却随时可能成为夺命枷锁的时刻,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奇怪。
看他俯首贴地,撅着屁股,乞讨着主人的宽恕和恩赐
的模样,就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只少了条可以摇摆的尾巴……
程宗扬心下苦笑,自己果然是滥好人。这种踩在别人头顶拉屎拉尿,予取予求的风光时刻,自己感受到的不是得意,而是一丝同情。
周飞固然是靠外挂支撑着他的自信,自己又何尝不是?短短两年间,自己从纯粹的菜鸟一路突破到六级,难道靠的是自己天赋异禀,毅力过人?当然不是,自己所倚仗的同样是外挂:生死根。
观海用尸傀封住自己的生死根,已经给自己敲响警钟,就像周飞一样,自己的倚仗也可能有一天会失去,而自己又做了什么呢?仔细数数,自己真正下力气勤修苦练的日子,唯有孟非卿孟老大强迫式督促自己那段时间,算是给自己狠狠打下了基础,其他时候差不多都是靠着生死根一路躺过来的。
假如有一天,彻底失去生死根的辅助,自己还有机会精进吗?
要知道,生死根被尸傀封印,正常的吐纳调息可不受影响。别人真气耗尽,都是靠打坐运功来回复,自己呢?连这种基本功都懒得练,全靠着鼎炉够多,一路双修打混。光凭自己的意志力苦修,怕是连维持境界都难。
他看着脚下的周飞,暗暗道:如果失去生死根,自己会不会也和他一样,信心崩溃,尊严扫地,甚至为了名利摇尾乞怜?
程宗扬心下暗暗摇头。
死也不会!宁死不屈!
如果没有自己,这个来自大弁韩的周族少主,命运的垂青者,也许会有不同的人生,也许会成为另一个故事中的主角,风光无限……个屁。
自从被广源行盯上,而周飞没有断然拒绝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只会像一匹供人驱使的牲畜那样,被广源行套上笼头,系于槽枥之间,榨尽最后一点价值。总有一天,他会和现在一样,向行里的掌柜和执事亲手献上他的妻子。
以黎锦香的聪明和坚忍,不会没有设想过与周飞联手,摆脱广源行的束缚。而她最终做出这样的选择,显然对周飞彻底失望,找不到一丝逃脱的可能。
他遇到自己,也许并非不幸,而是另一种幸运。至少自己不会把他的妻子当成吃剩的点心,随意丢给手下。也不会像驭使牛马一样,把他的血汗、尊严一点一点剥夺干净。
膀胱的尿意越来越强烈,周飞咬得牙根发酸,才勉强忍住。良久,头顶传来一句话,“听说你们还没有合巹?”
周飞来之前,不止一次在脑中构想过,自己如何在侯爷面前锋芒毕露,技惊四座,最后如何脱颖而出,使得侯爷对自己刮目相看。但现在,他只盼着这一切赶紧结束,好去一泄为快。
周飞头俯得更低了,他握紧拳头,按照张恽教的话语说道:“劣奴尚未与妻子圆房。张公公已经验过拙荆,并未失贞。”
“是吗?”
张恽道:“回主子,奴才已经查问过,周氏夫妻虽然成婚,但未曾同床。立契前奴才奉命检验过周夫人的身子,其体白皙光洁,无恶疾隐患,可供入侍。”
程宗扬笑道:“周少主做得不错,本侯很满意。”
周飞咬紧牙关,然后沉声道:“多谢侯爷恩典。”
程宗扬走到两人面前,低头看着这对夫妻,“你们夫妻立下契约,愿为本侯奴婢,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立契之后,你新婚的妻子便归本侯所有,未经本侯允许,你连碰都不能碰她,你愿意吗?”
“心甘情愿!”
“以后你这貌美如花的娇妻成了本侯的禁脔,只能与本侯行夫妻之事,甚至被本侯媟戏玩弄,你会不会后悔?”
“死而无悔!”
“好!”
“果然是英雄豪气!”程宗扬抚掌赞叹道:“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英雄者,志高天下,心胸宽广如海!”
程宗扬竖起大拇指,钦佩地说道:“周少主英雄气概,本侯自愧不如!”
几乎决堤的尿意忽然一松,周飞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周身血液如沸。
英雄所见略同!
连程侯都敬佩我!
果然!我才是真英雄!
“本侯见遍天下英雄人物,可略加试探,便原形毕露。”程宗扬握住右拳,重重击在左手掌心,感慨道:“唯独周少主,豪杰本色,能忍人所不忍!顺利通过本侯测试,果真英雄了得!”
周飞激动得浑身发颤,头顶升起一圈白雾。
是的,这是程侯的测试!他在试探我是不是真英雄!而我略试锋芒,便令他心折!
周飞嘶哑着嗓子道:“侯爷尽管测试劣奴吧!”
“放心,我今后会多多试探你。不知周少主会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