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个星期,攻都是每晚醉醺醺地回来。
他一回寝室就往床上倒,三秒之后就能睡过去。
攻一身酒气地躺在床上,江肃就帮他脱衣服脱鞋子,拿shi毛巾给他擦脸,特地买了罐蜂蜜给他泡着喝,还把人扶正了塞进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江肃一睁眼,旁边床上已经没人了。
他探手摸了摸床单,触觉一片冰凉,显然人早就走了。
也就是这段时间,攻突然很感激当初风流浪荡的秦大少,带着他认识了那么多家酒吧夜店。
他最近喜欢上了一家法语名的吧,名字他念不出来,但就是喜欢。
别人去吧约炮,他是去买醉。
他醉眼看着这个五光十色、迷离梦幻的世界,边笑边哭。
攻一个人躲着喝酒,喝大了就跳进舞池跟着音乐摇晃。时不时有人摸他的屁股和腰,他就干脆倒人怀里,“哥哥”“老公”地叫个不停,手里还夹着个高脚杯,叫两句喝一口酒。
来人往往比他高很多,轻易就能把他拢在怀里,动作也很粗野,掰过他的下巴就要亲他。
攻醉了,也好像没醉,至少还有意识要推开对方。实在推不掉他就主动迎上去亲,亲得唾ye横流、气喘吁吁。
跳够了他就找个地方接着喝,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喝。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喝多了便跑洗手间吐,趴在水槽那儿吐得昏天黑地,嶙峋的肩胛骨一颤一颤地抖动,像只濒死的蝴蝶。
他真的太漂亮了,但他自己并不知道。
无数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窥伺着他,源源不断的人过来跟他暗示。
攻一开始谁也不理,被惹急了就砸瓶子要打人。他学着刺猬竖起根根尖刺,一言不合就大发脾气。
第五天的时候,再有人上来搭讪,他的心态就变了。他倚在吧台那儿,慵懒地支着下巴,眯着眼睛晃着脑袋,猫一样的美人却出口成脏:“给插吗?”
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富二代学长室友,这年头怎么还会有傻蛋唧唧歪歪地相信感情那档子烂事。
“不给插就滚。”
卓之湘闭上眼睛,又往胃里灌了杯酒。
看看酒吧里这些红男绿女,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摸着黑看对了眼就花个几百块旁边小旅馆打个架,第二天早上拍拍屁股潇洒走人不挺好的,太喜欢了留个小号儿下次还可以再打两炮,岂不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才是21世纪都市两性的交友黄金准则,谁跟谁哔哔个我爱你你不爱我的?
卓之湘冷眼瞧着人头攒动的舞池,从吧台上掐了朵玫瑰别在耳后,随手从角落的一张沙发上抓了个男人:“走,一起跳舞去。”
那男人起初还不愿意,卓之湘心里烦躁不堪,面上却回眸一笑,秋水般的眸子挑衅且勾引地望着他,大拇指往舞池一指:“来吗?”
那男人一怔,不由自主地拉紧了卓之湘的手。
没有人拒绝得了这样的他。
就算以前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第八天的时候,当卓之湘再次问出那句话时,终于出现了一个他看得惯的人。那人点点头:“给插啊,但弟弟你够大吗?”
他瞟了眼卓之湘的下身,笑得暧昧丛生。
卓之湘放下酒杯,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的,拍在吧台上付了酒钱,对着那男人勾勾手指:“管大管饱,走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