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和散乱的发丝毫没有影响她坚毅的气势,“我替我父亲送你下地狱!”
“杨其霖的女儿。”刘宗望走近两步,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他宽厚额头上的横纹舒展开来,露出轻蔑的笑,“好多年没想到这位故人了,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死透吗,哈哈,杨其霖是个不知死活的倔脾气,没想到生的女儿也是,可以一家团聚了。”
“你现在杀我易如反掌,不过你造了这么多的孽,你死的那一刻,记得是定有我们杨家出的一份力。”依依恨恨的盯着这个十年来盘旋在她脑中的仇人,绽放出血泪斑驳的笑,“当然还有很多人想你死,要不我也走不到这里。”
“你也是故人之女,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刘宗望目光一闪,警觉的扫了一圈的身边的亲信,胖胖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把她压回去,谁让她死了谁就是她的内应。”
徐总督在一旁擦汗赔罪:“这是我们安保的失误,我一定会查清楚怎么杀手怎么混入礼仪队伍的,”
刘宗望半抬着眼皮,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知道孙将军和杨司令会不会也得到跟我同样的待遇呢?”
徐总督干笑了两声,“杨司令已经在内等候了,孙将军的车队也在门口了,还请刘司令进去坐下喝杯茶润润嗓子。”
于是在徐总督的引领下,刘宗望和他的随从步入了枫丹白露的大门。
刘清仁本也应该随行,因为看押人犯的事情,他停留了下来,商依依回头的望向了他,强忍着疼痛露出鄙夷的眼神。刘清仁远远的看着刘司令的亲兵把两个女人从地上拖了起来,而弟弟刘清远快步走向了看押人群,刘清仁没有走过去,只是转头低声跟亲信说了几句。
祁司雯被拖起醒了过来,她哭喊着,“放开我,我不是杀手,我叫祁司雯,傅先生是我姨父,你们找他来问就明白了!我是来找刘司令伸冤的,我跟我舅舅都不是刺客,有人想杀我灭口!”随即被人用布条塞住了口,押解上了车子。
依依也被拖行了几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来看押这个人犯。”
她抬起头来,眼神不敢露出异样,只是紧紧蹙眉轻轻摇了摇头。
“刘秘书长,这恐怕不合规矩。”看押的头目对面前的刘清远说。
“呵,规矩?刘司令刚刚私下命令由我来看守。没有最核心的亲信安排,这个刺客怎么可能混进来找到这么好的时机,要是人犯死在你手上,刘司令会怎么处理呢?”
在看押头目犹豫的一瞬间,刘清远已经一手抓住依依没有受伤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边拽了过来。
“我没有接到刘司令的命令。”
“你现在可以进去请示。”
刘清仁远远看见弟弟已然占了上风,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对手下亲信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不露声色的往押解人群走去,等刘清远押着商依依准备逃跑的时候,就把他们一起击毙。
这时孙将军的车队也已经到达了停车场,人声嘈杂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刘副司令,刘司令叫你立刻进去。”
刘清仁点头应声,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有一种很奇怪不安的感觉盘旋在脑海中,站在大门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去看。
商依依的脸上因为肩伤而带着痛苦的表情,可是她的一双清眸闪着光,目光炙热的看着走近的一个穿着深蓝色条纹西服的男人,那人大步流星向前走着,一手放在了腰间,刘清远也看到了,目光盯住了他。
“把她压到那个车子上去!”男人对着刘清远说,“徐总督派我来与你们联合押解,以防意外。”
刘清仁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但是隐约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脑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刚才混乱中听到的声音就是他的,何家大少何梓明。
刘清仁像猎豹一样敏捷的举起了枪,对着警卫大喊,“抓住这个男人!”
可是并没有人听到他的命令,因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掩盖了一切的声音。从枫丹白露的大堂内掀起了剧烈的震动,在短短一瞬泛起了浓烈的烟尘,飞沙扑面,刘清仁被巨大的震波和飞出的瓦砾震倒在地上。
过了几秒钟,大家才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人声鼎沸,枫丹白露里面的人被炸死扎伤,或被砸落的石块掩埋,大堂外的警卫和军人往里冲,三方守卫军交织在一起,乱成一片。
“大堂埋了炸弹!”
“有刺客刺杀刘司令!”
“快叫救护车!”
“封闭所有出口,严查所有可疑人员!”
刘清仁在短暂的昏迷后清醒了过来,他看到周围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他抓了一个手下的人问询。
“副司令,大堂发生了爆炸,有人借着爆炸刺杀刘司令,现在情况不明,刘司令生死未卜!”
刘清仁眼中闪着精光,大脑迅速的盘算着当前的情况,厉声喊道:“快去通知外城驻守的部队,刘司令被刺杀,一级战备搜查可疑人员!你快去发电报给十九师各团长,去给北京发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