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卫璣看到一片乌云飘近,皱眉赶路,刚才天色就差,等那乌云来了只会更难走。他身上带的是些随身用的东西,一小包零嘴儿,短刀,修面刀、修磨指甲的工具,自製的迷你纸笔墨,一本宋师兄下山给他买的间书剑魔传,说的是古剑岳门的传奇人物,剑魔楚云琛。
除此之外就是背上那人家挑剩的软剑了。因为不认为会有什么重大的事交予他操办,所以抱着郊游的心情去找庄主。
云的流动是很迅速的,白雾紧追在后,好像一双半透明的手朝人展开追捕,卫璣想停下来休息也不行,心里有个不太好的预感。按一般故事剧情而言,穿越者往往是主角或重要配角,即使低调了好几年,一旦有件不平常的事发生,那就意味着要展开剧情。
展开剧情的意思,十之八九是角色要开始倒大楣了。所以卫璣不是很想去见庄主师父,但此刻回首已经太晚,回头路一片混沌矇矓,以他的速度再怎么说都还不到入夜时分,天却已然暗下,只剩前路可行。
他来到千钧门下,周围是被溪流冲刷出奇形怪状的岩石,有的生满湿滑藻苔,较大的则长出灌木矮树,好像山下溪流间摆了许多盆景,水面结薄冰,水看来很浅,草木结满冰霜,仅有游鱼和飞鸟或在这儿活动,想上山一般是行不通的。
卫璣观察了一会儿形势,将草木当作着力点移动,往两山之间深入,山缝有落日照射,透出金光,看起来就好像里面夹藏黄金宝物一般,层叠的岩石间涌出泉水,他小心踩着树木枝条前进,不久就见到向阳处的土丘,以前杨大观给他们训练时曾以此作目的地,来过两、三回。
站在那儿的不是苗穹岸,是宋言婉,山庄里对他还算照顾的人。十七岁少年负手而立,听见鸟儿歛翅般的声响便回头看,卫璣轻松落地朝宋言琬一笑道:「咦,宋师兄,林师叔不是说庄主师父找我,怎么不见他人呢?」
宋言琬浅笑回答:「师父他一会儿就到。今天找你过来,是有件事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卫璣暗叹,一定不是好事。
「师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吧。」
宋言琬笑了声,摇头道:「不,你真的是个好孩子,只是四岁那年溺水,可能损了脑子,所以有时不是那么正常。」
卫璣暗想:「师兄你不必神情慈爱的婊我是怪咖脑残好不好?」
「以你的心性和体质,就算教你上乘武功也不怕你做错事,但师父却有他的顾虑,我倒是希望你成材,师兄我也好有个对手。你清楚当年自己生父的事情么?」
「我爹?」卫璣说完自己有点好笑,他是穿越来的,卫雪嵐的事他好奇却不关心,所以平静答道:「该知道的我应该都知道吧。他娶异教圣女为妻,接收了对方的教眾、武功和所有的东西,但承载最精妙的心法及武术的千霜襴也在他们手里,那本是剑魔楚云琛鑽研出的武功,随意记在衣服里,后来流于外教,一度失传,突然又出现在我爹跟圣女那儿,引起江湖一片混乱。圣女还拿那块布包过婴儿时期的我,力战群雄,最后把我带到万佛寺请住持慈悲收容我,接着将那块布烧得一缕无存。至于我爹血洗江湖,从东北一路杀到西南,像入魔似的。听说那是套极易走火入魔的武功宝典,武林各派联手再加上朝廷难得出面,好不容易才将我爹送上西天。」
卫璣吐了口气从包袱里拿出水囊喝了口水,拨了下鬓发跟瀏海说:「好渴,让我润个喉先。」
宋言琬早已习惯他这不正经又轻浮的态度,也不以为意,接腔讲道:「你不曾想过报仇,也不埋怨?」
「那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我管不了,也无从干涉跟改变。报仇什么的太有压力,而且只损不赚的事我不想干。师兄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该晓得我不是那种人啦。至于埋怨嘛,要是伙食可以再好一点的话……咦,是说,师兄你跟师父到底要我干什么?」
宋言琬伸手摊掌,给他看一个小圆盒里的白色药丸,卫璣左看右看都有种亲切感,脱口道:「什么东西?乌鸡白凤丸?」
「是提升你功力,畅通脉络的药丸,梁国宫里的炼丹士两年才製一粒,山庄也只有师父三年吃一次,是难得的东西。」
卫璣更加不安,狐疑扫了眼药丸又看宋言琬说:「师父要我吃的?」
「是啊。先吃过这个,才好学习本门上乘武功,要不你的进度实在落后太多。这阵子山庄来了不少高手,总有机会过招,要是你招惹了谁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
听宋言琬说得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儿,卫璣在气氛使然下接过药盒打量,宋言琬说:「吃吧。让你跑这么远吃这个,也是不希望被同门其他人见着,免得有人心眼小又生风波。比如你那个莫师弟,还有你的鲁师兄,护院的方銓。」
「行了、行了别念了。我吃就是。」卫璣最怕宋师兄囉嗦,回想宋言琬从没害过他,甚至护过他不少回,下山后也不时捎东西给他,还记得他最喜欢看剑魔的故事书,吃山下几间铺子的点心,四岁溺水也是宋言琬救回来的,再怎么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