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时我的修为尚浅,不能带着妻子同行,我答应过她等学术有成就会和她一起周游列岛,看看世界各地不同的风景,可惜、可惜冥王的出现让一切都毁了。”
萧千夜的眉峰赫然蹙起,长宴还是淡淡的微笑着,轻揉着手里的银丝,语调平缓却坚定:“所以萧阁主觉得神魔究竟有何区别呢?上天界被万千流岛捧为神明,但冥王可以为了剿灭魔教而让整个六欲顶陪葬,你们称呼波旬为魔,可我的命却是魔救回来的!”
虽然和煌焰积怨已久,但这件事萧千夜却有着奇怪的直觉,正色回答:“魔教已经在六欲顶扎根,就算煌焰不出手,那些心怀不轨的魔教徒势必也会破坏流岛……”
“不,不是!”长宴忽然失态的大喊了一句,满眼放光兴奋不已,“若是能召唤魔佛真身,六欲顶就将成为比肩、甚至是超越上天界的存在!六欲顶的所有人都会成神!冥王正是感觉到了威胁才会先下手为强!”
长宴紧紧捏着银丝,语调终于出现剧烈的起伏:“我费劲千辛万苦,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终于回到六欲顶,那时候我已经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万幸遇到现在的教主,是他救了我,还传授我高深的法术,不仅让我重回青春,甚至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寿命!上天界给不了的,魔佛都能给我,我凭什么要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十二神,又凭什么不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奇迹?”
萧千夜一时语塞,半晌没有回话,上天界的传说在飞垣也是由来已久,但上天界给飞垣带来的只有碎裂坠天的惨痛回忆,如果神祇只是幻梦,又有多少人能拒绝魔渡众生?
但这样的想法仅仅只是在脑中一闪而逝,萧千夜就立刻清醒过来,他的一双金银异瞳格外深邃的凝视着长宴手里的银丝,一字一顿追问:“这种所谓的高深法术,应该就是汲取流岛的灵力,以普通人的生命灵魂为引,让你重返青春、获得长生吧?”
长宴咧嘴一笑,重复着最初的话:“一开始我就说了,这个世界上伟人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的普通人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和只会吃喝拉撒的畜生没有区别,只有成为我佛信徒,才能成为人上人。”
“一派胡言。”萧千夜也是坚定的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手臂的力道再次加重,冷道,“你所吃的粮食也是农民辛苦劳动而得,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你又何德何能觉得自己是人上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狂妄自大,无知无耻。”
“呵呵……”长宴不为所动,讥讽,“萧阁主是上天界的人,自然是要帮着上天界说话,你我各为其主又何须多言?倘若你能和当初的冥王一样不顾婆门岛普通人的生死,那就尽管放手和我一战,我虽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保证婆门岛血流成河,无人幸免!”
萧千夜咬牙低声:“你如今所作所为,和当年煌焰何异?”
“当年他是神。”长宴毫无表情地接话,神思却有些恍惚,“待魔佛显露真身,上天界也会成为六欲顶的奴役,我……也会成为神!”
:脱逃
话音刚落骨剑再次出手刺向长宴,剑锋精准的避开了柔软的银丝,朝着各处要害逼命而去,长宴冷定的后退闪躲,银丝一根根在指尖缠绕汇聚成一柄细长的利剑,同时呆滞的巨鳌不知受到何种影响疯狂的继续往河底暗流潜入,整个自在天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所有的光线一瞬熄灭。
黑夜其实并不能阻碍他的视线,真正让他辨不清方位的实际是银丝内部越来越浓郁的血雾,只能凭借本能紧追不舍,这条大河本就古怪反常,潜的越深气温越是跌至冰点,好一会巨鳌才平静下来,此时的萧千夜已经追着长宴来到了蜃楼之下,沈眠岁的这处蜃楼建造风格形似寺庙,大门、匾额还有围墙上都是坐在金莲上双手合十的佛魔图腾,在他一步掠入之后,所有的金莲“咔嚓”一声竟然缓缓转动起来。
瞬间联想起苍礼手上力量强大的金莲空间之术,萧千夜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焚香的气味从蜃楼深处飘出,让人神智微微恍惚,甚至他的耳边又听到了来自佛门的梵语呢喃,目光的尽头处有白色的因幡幻影无风自动,他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追,心知对手一直在后退,看起来是根本不打算和他硬战,既然如此,这里一定有能让他顺利脱身的方法。
长宴无声无息的往摆放着魔佛金像的佛堂撤退,无数肉眼难以捕捉的银线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大堂笼罩,哪怕一阵风吹入,他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沈眠岁和龙傅称兄道弟之后,两人联手将十方会议发扬光大,成为山海集最负盛名的狂欢盛宴,为了让这位好兄弟能随时随地的拜访螺洲湾,也为了让沈眠岁能更快的敛财宣传教义,他奉教主的命令将六欲顶神坛上的魔首尊金莲坐垫赠与了苍天部统领苍礼,而对方也礼尚往来,在自在天最为辉煌的蜃楼中心处专程开启了一条特殊的金莲空间通道。
这条通道可以让沈眠岁快速去到和婆门岛关系密切且距离不算太远的十座流岛,唯一的限制条件仍是天街银币,几十年来,每隔一段时间苍礼就会让人将银币作为礼物送给沈眠岁,自在天也会专程留一些备用,但不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