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旭尧抬起头,看到太子也站在门口,神情晦暗,好似在送远行的朋友。
说罢,一点点解开了他的衣带,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起来。
红绡帐暖,全情投入的王爷,才让两人都感觉,什么才是人间销魂事。
而另一边,太子与皇后却是焦灼起来,旭尧无论是名声、实绩、圣心,现在都超出太子许多,就是朝中党羽,他当初毁容时,结交了多少学生,如今都在朝为官,官职都还不敌。而且池维竹败了,他的旧部为了避免被太子清算,难保不会转而投靠端王。
端王听了这一唱一和的试探,只装作醉到失了神志,“我也不想做什么储君,但是父皇又不听我的,母后你劝劝父皇,皇兄你也不会跟我生气吧?嘿嘿,若是我做了储君,我就每日偷懒,皇兄帮我处理政务好不好?”
太子看着也高兴,问道:“尧儿,你跟哥哥说说,这是怎么发生的?”
端王不要人扶,自己却踉跄,扶住了梨花木的茶几。皇后忙让人扶着他出去了。
到了次日,端王缓了半日,下午才去宫中。
乘着酒意,皇后才笑道:“尧儿,我看你父皇是想改立你为储君的意思,今日我把你们兄弟找来,就是要你们保证,你也好,则宁也好,都是本宫的孩子,都不能兄弟阋墙,一切全凭你父皇的意思。”
说罢,吩咐两个太监搀着端王,送他到宫门口侯府的马车上。
只怕这回,父皇真是有别的心思了。
不行,决不能让旭尧真的成为储君,到那时可就什么都迟了!
端王撒娇似的问她:“母后,我恢复了,你高不高兴?”眼睛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想着,看着这样的自己,她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那样伤害了自己?可惜人心隔肚皮,皇后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端王走到院子门口,却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皇后跑了出来。他们母子二十年,他还是头一次看母后这么不端庄的模样。他疑惑地看过去,皇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忍住眼泪,格外温柔地替他擦了擦额头,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领。
这理由也是早就编好的,只说是他日日祈福、抄经、跪香,心中日益澄明,到了那日大雨,隐隐有所感应,摘了面具,继续跪香。等听到外面有巨响,去查看了,被人提醒才知道脸已经好了,再回忆,才想起那会儿似乎脸上一阵发烫过。
“母后送送你,你慢慢走。”
还是皇后镇定些,给他夹了些菜,转开话题,又劝了他几杯酒,等端王几乎说不清楚话了,才推推他,劝道:“都是成家的人了,得回府去睡了。”
这想法也就一闪而过,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何必为旁人烦恼?端王去仔细地沐浴了,浑身涂了香膏,带着微微湿润的头发回来,坐在了还在看书的何明德腿上,低头看他。
皇后果真是准备了一桌子端王爱吃的菜,还自己亲自做了一份小小的栗子糕,说是一会儿让端王带回去,等回府了,刚好吃些糕点就能休息了。席间只是说起高兴的话,和过去的事,三个人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多时都多了几分醉意。
“王爷,娘娘和太子让奴婢在此等着王爷,请王爷进去说话。”
端王迟疑片刻,知道这一进去,基本就是相残的开端,但这也是无可避免了。他暗暗吸了口气,跨进了门槛。
端王也不接话,只是应下了。回府和何明德说起这事,都觉得这是鸿门宴,不是什么好吃的饭。端王想,若只是吃饭也就罢了,若是他们再生出什么坏心思,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下一次了……
屋里,母后正在绣花,太子在一旁看书,看似悠闲,却也透露出无事可做的无奈。他们见了端王,都停下手,似乎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有惊讶,有惊慌,有难以相信,最后才落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欢喜的笑。
“还看什么书?看我。”
皇后垂泪道:“你父皇担心我的身子,不许我出去,则宁也被拘在这,只好叫你来了。”
皇后和太子连称奇迹,让他明晚一定要来宫中,一同用膳庆祝。
太子认真的保证:“自然,尧儿如今也长大了,几件差事办的很好,我早就觉得做储君累极了,若是尧儿能担起担子,我高兴还来不及。”
何明德闻了闻他身上的香气,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和微张开的嘴唇,笑道:“看到了,王爷国色天香。”
纵然醉眼迷离,也能看出皇后和太子的脸色一变。
眼下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了……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是下定了决心。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容貌很好,今日也就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底气与骄纵。
端王掐了他胸口一下,何明德嘶一声,不再胡说八道,称了王爷的心:“我来看看王爷其它的伤疤,都好了吗?”
皇后拉他到灯旁,借着明亮的灯光,细细把他的脸看了,竟是几乎看不出来任何的痕迹!皇后几乎要相信那个神奇的传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