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又哪里有得半分春意。
第二章草色烟光
木屋依旧吱呀地响着，若不是林木的庇护，怕是早就被海风吹散了。水雾淋
汉子仰躺在厚厚的干草上，壮硕的身躯深深压进草梗中，仿佛一尊石像。他
老翁，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少年。水珠嘀嗒着从破损的瓦片上落下，将檐下的小
怎当得饱读诗书？只是如今外敌在伺，民
左剑清嘴角动了动，正容道：「贤弟饱读诗书，通晓经纶，才是鄙人最为佩
果真是个书呆子，青年和汉子心中同时掠过这个念头，汉子更是一翻身，自
请受在下一拜！」
汉子的一举一动也逃脱不了他的感应。
花，人送外号「折花御史」。他又是魔教暗使，在师叔的带领下依附魔教，寻找
孤道行，冷蓑衣，猛回首，尽风雨。
海边气候多变，风雨难测，就像这片被浓雾吞噬肆虐的山林，明明是开春时
服的。」
赵平听罢悚然动容，起身朝左剑清恭敬一拜，叹道：「左兄大孝，愚弟惭愧，
寒风呜呜地刮着，浓雾遮面，若是这时候出去，怕是不出一刻便会浑身湿透，
道，不光他没睡着，对面的汉子也不可能睡。
几样小菜重新打包，放入行囊。仿佛有
残篇，做些人鬼之事。青年的呼吸越发悠长，心念始终不离对面，饶是闭上眼睛，
再兼浓雾寒凉微毒，免不了一场风寒。
人。
了口气，神情又显得坚定了许多，道：「百善孝为先，父母之命，先祖之魂，纵
青年看了看那一对男女，男的十八九岁的模样，倒是和他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漓，顺着破损的瓦片滴答落下，篝火依旧燃着，只是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
「噔噔噔！」
抑。
旺盛的篝火渐渐变小，缩成了一团小火苗，空气也变得寒凉起来。小小的木
……………………
……………………
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往角落里走去。
佛没有闻到，整理好了他的小角落，便躺下闭目养神。只有汉子静静地看着火焰
本来已经睡着的汉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青年的背
沉睡的猛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露出森森獠牙，择人而噬。
「在下赵平，进京赶考路过此地，不知两位尊姓大名？」书生朝着青年和汉
这般狡诈人物，也是少见。他是融魂派三弟子之一，因功法残缺，不得不四处折
「终南山路途遥远，又地处交界，左兄孤身一人可怎去得？」赵平讶然道。
顾睡觉。
坑砸得越发深邃，仿佛一个酝酿了许多年的陷阱。
中那一小堆焦糊的牛肉，嘴角慢慢泛起一抹奇异的弧度，仿佛饶有兴趣。
影，眼角微微眯了起来。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青年左手衣袖中微微闪过几点银光。
是山高水远，又怎能弃之不顾？」
跌落尘埃，仿佛一个微小的循环。
子拱了拱手，微笑道。
「好说，鄙人左剑清。」青年笑道。
夜风席卷，水汽氤氲，整个山林都被湿透。简陋的木屋如一个细雨中垂钓的
是个通缉犯，准确说是天下九寨的首领之一，是乱世之前的一股新兴势力。他白
左剑清本是健谈之人，横竖今夜无眠，倒也乐得与这书呆子插科打诨。他叹
青年知道，他这次是遇上凶残狠厉的主了，这些年走南闯北，遇人无数，似
「左兄谬赞了，我大宋才华横溢者数不胜数，小子双十未过，初临大考，又
女的二八妙龄，看那样子是个丫鬟，只是经验匮乏的她显然还不太懂得掩饰自己。
青年背靠在墙上，呼吸均匀，表情恬淡，仿佛已经睡着了。只是他自己却知
手起家，创立偌大基业对抗朝廷，又岂是一般的难缠。汉子躺在那里，便如一只
「夜风肆虐，大雾将至，不知尊舍能容住？」
一股焦糊味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开来，仔细一嗅，竟是来自火堆中。青年却仿
书生打扮，举止优雅，彬彬有礼。这世道，像这样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可不多见了。
汉子不好酒，青年不好肉，酒是琼浆液，肉藏紫花毒。
「看左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这般可是去临安赶考的？」
「严父卧病床榻，嘱咐在下前往终南山祭拜先祖。」
屋中，一种莫名的气氛在缓缓酝酿，慢慢积累，就像无形的云，积多了便成了压
呼啸的海风携着浓浓的水汽，在林间肆虐而过，无数的水滴从树上落下，再
他在观察他，他知道，他也在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