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我们几个大男人难道就比较能跟吉乃小姐讲心里话了?」阿狗说完,三个人陷入一片沉默。
「啥?你是她僕人,难不成跟她不熟识?」阿狗挑起半边眉毛,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弥七郎注意到藤吉郎用食指在阿狗掌心抠了几下,他抬起头和藤吉郎及阿狗对看了几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
握。
「是吉乃小姐带他来的吗?」弥七郎接着问。
「所以他们是打算私奔了。」弥七郎下了这样的结论。
「是呀,白天你们来找我的时候,他就在里面的小房间专心地听我们对话呢。」
信秀大人不出手抓人,自然是等吉法师浪子回头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阿狗问道。
弥七郎和阿狗听完后面面相覷,明显什么?
「就算你说得是对的好了,」弥七郎接口道:「信秀大人有什么理由要等吉法师自己主动回头?他派人来接吉法师又会怎样?」
「还是直接劝他了,总不能等到大老爷出手,那样场面就难看了。」阿狗最后下了结论。
藤吉郎听了撇了撇嘴,「也只能这样了,两位大人把你们朋友都找来吧,多几张嘴比较好说话,我这边也会多注意吉法师大人的动静。明天晚上同一时间在这边碰面。」
弥七郎和阿狗互相交换了眼色,只觉得这猴子太过于胡思乱想,毕竟吉法师已经再三表明自己对继承家督没有兴趣,信秀大人也多次宣称不会让吉法师接班,不过为了得到藤吉郎的帮助,两人一时间也没有要和他争论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吉法师大人他防我防得很紧,一直到刚刚我才敢爬下床出来找你们。」藤吉郎搔搔他的后脑勺说道。
那天晚上,弥七郎和阿狗从古渡城里溜了出来,在老松屋的店门口一直守着,直到深夜。时节已渐入秋季,夜晚的空气让人直打哆嗦,两个人就在冷风中等着藤吉郎的消息。
「唉、这个…我毕竟是个男人嘛,就算相处得再好也不一定就能…那个…敞开心胸讲心里话……之类的。」聒噪的藤吉郎难得舌头打了结。
「吉法师在这里?」阿狗惊讶地问道。
「那还用说,小姐她傍晚的时候带着大人来我这边,说要我把大人藏在仓库里,还叫我私底下张罗出远门用的盘缠和乾粮,真是折腾死我了,这不就是明摆着要我做假帐吗?」藤吉郎回答的时候还是时不时地搔着他的后脑,十足猴子模样。
深夜的明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三个人蹲在路旁完全想不出办法。
「依我看啊,这件事情还得从吉乃小姐那边下手,只有她才能劝得动吉法师大人,你们谁跟她比较熟识?」藤吉郎看着两人。
阿狗把头别了过去,接着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会折损吉法师大人的威望啊,」藤吉郎看看两人还是一阵訥然,只好把话说得更白,而且刻意压低声音:「信秀大人有意要让吉法师大人接任家督的位子。」
藤吉郎看到两人沉默以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弥七郎可以感受到他在眼皮底下翻得白眼。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把吉法师带回去。」阿狗豪不浪费时间。
弥七郎想了想,问道:「这件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吗?」
藤吉郎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的意思是,我们店的番头肯定让大老闆知道这事情,大老闆知道了,一定会去找信秀大人要他给个交代,信秀大人知道了,自然就会派人来把吉法师大人带走,但是信秀大人竟然没有动作,还授意让大老闆不动声色,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认识那么多年,这种事情竟然瞒着我们,难不成怕我们去告密吗?!」阿狗听到后立刻就倾泻心中的不满。
「囉哩巴唆的,你到底想讲什么?」阿狗有点不耐烦。
「前田大人啊,换作是你,难道不会多三思吗?」藤吉郎回问道。
「唉唉,先别急,听我把话讲完。」藤吉郎拦下了阿狗。「你们现在过去见他也只是打草惊蛇,下次吉法师大人说不定就藏到更隐密的地方去了。」
「好问题,我们店的番头可是个精明人物,虽然小姐是他一手带大的,自然是宠得不得了,但也不会是非不分到对这种事情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更别提平时仓库里多了什么、少了甚么马上就会被他查了出来,结果我让一个大男人在仓库里吃了几天的饭,他竟然无知无觉的,你觉得是为什么?」藤吉郎对着两人讲了一堆话之后竟然还出谜题给两人猜。
两人就此告别藤吉郎,回去的路上盘算着到时要说些什么。
第二天夜晚,弥七郎和阿狗叫上了小平太、胜三郎,四
等到过了夜半,正当两个人开始怀疑是不是该打道回府的时候,老松屋的店门被悄悄地拉开了,一个人影从店内阴影中走出,正是藤吉郎,只见他在街上左顾右盼,直到看见阿狗给他打的信号,才躡手躡脚地往他们的位置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