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其余的几个兄弟姐妹受到后院姨太们明争暗斗的波及,或是夭亡,或是早早被送去了庄上。
从小他见多了人性黑暗的一面,对人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五哥耳濡目染了父亲好色的恶习,三天两头出入烟花地,活该染了花柳病。人还活得好好的,身体就烂得不成样子,克洛克达尔活到今天还能说那是他看过最恶心的东西。七哥倒不滥情,却因为苦苦追求一个女人不成,在某个夜晚用枪崩开了自己的脑袋。
见证了这些悲剧后,克洛克达尔意识到要他爱上别人,意味着把自己的一颗心脏完全交付。不但没办法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还要冒着心意被糟蹋的风险。这样的亏本买卖,到底是什么样的傻瓜才愿意去做,至少他不是那种傻瓜。
如果一定要和其他人产生联系,克洛克达尔宁愿自己是被爱的一方,他爱上别人的可能性早在童年就被扼杀了。
一粒尚未萌芽的种子在剧毒的土壤里,察觉到外界的凶险,自然不肯破开坚硬的外壳把嫩叶交付给虚无缥缈的春天。他不相信人生会有春天,谈到春天,他只能联想到无节制的兽欲、泛滥的红斑和老式手枪的轰鸣。那颗射穿七哥脑袋的子弹也射进了他的脑子,至今还在他的血液里流淌,心脏每泵动一下便重复一声那个苦情人的呜咽。
克洛克达尔和七哥关系最好,尽管两人并非同一个母亲所生。七哥自杀时克洛克达尔才九岁,明明那天下午七哥还答应过几天带他去看马戏,但是他食言了。那天晚上克洛克达尔听见七哥住的院子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他们再相见时便是葬礼。
父亲谈到七哥时总是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骂他太懦弱,会为女人而死,算不上真正的男人,不配做他的儿子。可是克洛克达尔想说七哥的身上没有那些红斑,也没有肉烂掉的难闻气味,凭什么在父亲心中活着就发烂了的五哥比七哥要配做他的儿子。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他总觉得父亲的花心给他的子嗣们招来了诅咒。据他所知他的兄弟姐妹们凡是恋爱了的,没有一个幸福快乐。克洛克达尔不会闲着没事给自己平静的生活增添不顺,他从青春期到现在都过着禁欲的生活,他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并且打算保持下去。
这些事情克洛克达尔没必要告诉薇薇,傀儡不需要知道这些。
他故意打了个哈欠:陛下还请回吧,时间真的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薇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我和你一起睡。
此言一出,克洛克达尔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这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是失心疯了?看着不像啊。
想着给她一个台阶下,克洛克达尔轻咳几声:陛下喝得也忒多了,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
薇薇哪里肯走,赖在斜椅上不起来:我没醉,今晚你来侍寝。
哼,陛下先学学怎么伺候男人再来吧。克洛克达尔揪着她的后襟把她拎起来,像丢猫一样把她丢出了房间。
第二日薇薇翻了一下奈菲鲁塔利王室先祖们的起居注,原来侍寝也是一门有讲究的学问。以往后宫嫔妃侍寝一般不会穿戴整齐,而是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省事,更是防止妃子中有人居心叵测,藏有武器图谋暗害君上。像妃子头上佩戴的发簪啊,看似普通但是有棱角的耳坠啊,抹了毒全能做杀人利器。
像薇薇昨天穿的那种大裙摆更是禁忌,下面别说藏枪藏板斧了,身高够藏个杀手都行,难怪克洛克达尔那个眼神看她。
薇薇一边津津有味地翻书一边后悔:真是失策,早知道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当时他离她那么近,她应该带个抹毒的发簪划拉他的。不过她幽禁于深宫之中,接触不到毒药就是了。侍女受过吩咐,水果刀也不让她碰,水果都是切好了装盘送来的。薇薇在宫里连根针都找不到,不然也不会被逼急了出此下策。
薇薇根据自己的现状来分析,用暴力手段她从现在开始锻炼身体,只要花两千年就可以练成徒手打败克洛克达尔的体魄。用智谋,稳妥的话,只要给她思考八百年时间就能想出逆风翻盘的方法,前提是这八百年里克洛克达尔没有任何进步。
然而他们谁都活不了这么长时间,所以她还是去把他睡了碰碰运气吧。人容易对关系亲密的人露出破绽,以目前他们的关系,要想克洛克达尔大意对她露出破绽的几率比他被从天而降的陨石砸死还小。保守估计一下,十几年时间应该够培养出很亲密的关系吧。
薇薇合上书,决定今晚再去一次他寝宫。先脱了进被子里也好,免去脱衣服的羞耻感,嗯,非常完美。
当克洛克达尔晚上推开门看见枕头上趴着一个水蓝色圆圆的后脑勺时,在思考他要不要干脆去她宫里睡得了,相当于他们换床,他真的不想忙了一天后再来应付脑里缺根筋的女王陛下。
薇薇听到动静抬起脸,面容扭曲地说:克洛克达尔卿,你回来啦。
克洛克达尔不得不说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很有趣,非要形容的话就像被窝里塞了一百只青蛙,她忍着要吐的冲动和它们挤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