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钱嗯了一声,“师父放心,会努力的。”
陈平安马上后悔,很是心疼,便立即改口道:“也不用太过努力。”
裴钱没有说什么,只是抿起嘴唇,轻轻皱起两条纤长的柳叶眉。
陈平安手指弯曲,轻轻砸了个板栗在裴钱头上,柔声道:“你要走出一个属于裴钱自己的江湖,以后说话做事,不用总想着师父听见看见了,会不会觉得有错。师父没回来之前,不就做得很好,没道理师父回来了,反而变得束手束脚,好像裴钱刻意躲着那个郑钱,郑钱躲着她的师父,这样不好。”
裴钱依然闷闷不言。
陈平安双手插袖,差点想要伸手给自己一耳光,不该提什么曹慈什么神到的。不行,这笔账,得算曹慈头上,不对,是脸上。
裴钱从袖中捻出一张三山符,蓦然加快几步,走到师父前边,再转身倒退而走,咧嘴笑道:“师父,走了啊,回见!”
陈平安点点头,眼神温柔,做了个符箓贴额头的手势。
裴钱赧颜,祭出那张三山符,心中观想出两洲三山,宝瓶洲南岳梓桐山,桐叶北方洲清境山,大渎中部云岩国附近某山,她身形一闪而逝,数次翩跹,很快跨洲现身一处山巅。
陈平安走向那座宅子。
的确如刘桃枝所说。
武道之路,想要与曹慈并肩、继而赶超,当然是陈平安此生学拳的两个最大愿景之一,但是最终结果如何,远远不如过程重要。
将来某天,如果真能问拳赢过曹慈,那是意外之喜。输了,好像……也不丢人。反正曹慈可以赢我的拳,不妨碍我打曹慈的脸。
至于练剑。过程很重要,结果更重要。
剑可敌一人,足矣。
比如这个人是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