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时听得哭笑不得, “这是回娘家吗?”
他有点疑『惑』,宋煜为什么要反复临摹这个品牌的logo,只是因为好看吗?
他把那些容易引发尴尬的东西都收进柜子里,折好被子,瞥见浅灰『色』床单上宋煜的丝质黑『色』睡衣,是他刚换下来的,这件衣服虽然很薄很柔软,但扣子极其难解。
他会还得太快太迅速]
看眼睛就能把他认出
现在想想,在青春期给宋煜送情诗真的不算是一个好主意……
[可我没有照看好我的心
它被人从我这儿偷去]
罪魁祸首的睡衣被他无情地折起放到米『色』的布艺小沙发上。乐知时走到书桌前,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有摊开来的各种文献与着作,把笔收回笔筒里。宋煜的书桌又一次恢復了干净。他拿起一本国家地理杂誌,走到书架前和其他的杂誌归到一起。
刚提议完,林蓉又自顾自说, “不行,还是得给你留一个卧室。万一你俩吵架,你还可以丢他一个人回自己房间睡,对吧,其实你过来跟我睡也可以……”
纸上没有字,也没有什么计算的公式。而是更加不符合宋煜风格的简笔划,很多个,都是芝士块的图案,唯一很宋煜的是他把图案分布得很整齐,一个挨着一个画的,起初形状有些硬,不太可爱,到后面才开始圆润了些。
乐知时总是可以毁掉整洁,宋煜的整洁,他自己的整洁。
乐知时盯着,眉头微微皱起,他觉得好熟悉。几秒后,他想到了宋煜高中毕业时随手送他的写生册,上面刻着的也是这个芝士。
收拾了餐具,乐知时很快上楼回到宋煜房间,四月初的和风扬起一整面墙的白『色』窗帘,自从乐知时住进来,宋煜就撤掉了沉重的黑帘,还房间原本的明亮和通透。
[我轻易就把贼猜到
音室吧,你可以看动漫,或者你和哥哥的衣帽间,你们俩还没有单独的衣帽间……”
宋煜嗯了一声,把袋子放到茶几上,问乐知时,“睡够了?”
他稍稍翻了翻,书页停在了某一张,原来里面夹了一张折起来的草稿纸。乐知时先是拿开那纸,视线停留在那一页,被宋煜划线的几句话上。
门外忽然传来了陌生人的声音,打断了乐知时的遐想。他听到林蓉招呼着阿姨,思绪有一瞬间的清明,想起了自己回到卧室的本职工作。
只是我害怕他偷走的心
和情感饱涨的文字不同的是,宋煜划的黑线直而标准,端正得很像他本人,而这样的话并不像是他会称讚的言语,可他划了线,很矛盾。
稍微站了站,乐知时忽然发现,他书架的最上层有一本没有外封的很厚的书,果绿『色』的内封,侧面没有书名。有些好奇,乐知时拿下来,刚打开扉页,他发现了一行字迹,是他自己的。
“啊?”
宋煜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气味充满了他的鼻腔和全部的身体,乐知时的脑子里想到他更早时在他脸上流连的手指,他的亲吻和拥抱。他无知无觉地坐到那张被自己铺得没有一丝褶皱的床上,这是大忌,会毁了他刚刚完成的杰作,但他的思维被气味所引导,浑身的血『液』如同逆流,最后他甚至嗅着睡衣趴倒在床上。
四月的风软得像水,随之而来的是不知名的花香,和清晨的阳光一同摇晃。乐知时拿起衣服,试探地抬起手臂,这衣服就像水一样在他的手掌摊开来,而乐知时低头,将脸埋入其中。
“回来了。”林蓉站起来,“给我带了酸『奶』吗?”
卧室的门被敲了敲,乐知时回头,听见林蓉开口,“乐乐,快下来帮我换沙发套。”
人们总说得到之后的情感总是下坠的弧线,但乐知时却觉得自己对宋煜的渴求永远是与日俱增的。他忽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想像,认为自己前世或许是宋煜身体的某一部分,所以才会对他的一切充满了归属感。
“我没有睡。”想到自己早上干了这么多活还被他误解,乐知时有点不满意,抱着沙发套准备去洗衣房,谁知宋煜先一步到了洗衣房的门口,
[宋煜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哦。”乐知时把纸重新收到书里,一切归回原位,下楼给林蓉打下手。刚换好,抱起之前的旧沙发套准备去洗衣房,他就听见开门声,往玄关口望瞭望,果然看到穿着黑『色』卫衣的宋煜,戴着藏青『色』棒球帽。
默念这就几句,乐知时心跳得很快,就像诗篇里写到的一样,如同能听到胸口有“蜻蜓振翅的声音”,迭起来的纸没抓稳,掉落在地板。乐知时合上书,把迭成方块的纸捡起来,顺便打开。
林蓉立刻鼓掌,“很精准。”
看称呼和字蹟的成熟度,乐知时就能判断是他初中时期,看到目录页的书名,《你呼吸太阳,我呼吸月亮(阿赫马托娃抒情诗选)》,他不禁为自己当年的品味惊嘆,转头想了想,好像当时只是因为被名字吸引,并没有实际上真的看过这本,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