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这一次她能回来顺利进宫,要说起来威远侯实在是帮了忙的。原本是想着早早地登门去谢的,谁知道回来后,容王却是那般样子,于是她也不曾登门。
威远侯见阿宴肚子颇大,便随口问起何时生产,便说起家中夫人,这几个月怕是也要生了。
子,在那里称是咱府上的奶奶,说是咱们侯府不知尊老。」
可怜的威远侯,就这么被打了一记老拳,一下子鼻青脸肿,跌跌撞撞地倒向了一旁的凉亭。
这话一出,苏老夫人和顾松都不免一惊,面面相觑后,终于还是顾松道:「昔日敬国公府上的老夫人,自敬国公府被贬之后,已经跟随着族中之人回返老家汉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必然是这乞丐婆子胡言乱语,还是赶出去的好!」
阿宴可算是吓傻了,忙过
如今既然见了,她便过去见礼,郑重地谢了威远侯。
顾松一听,顿时皱眉:「哪里来的婆子,这般胡说八道,赶走就是了。」
谁知道行至半路,却听到前面有喧闹之声,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婆子,那老婆子啼哭不止,骂骂咧咧,只说什么「王八羔子不知孝道,真真是大逆不道……」
阿宴则在后方陪着女亲,今日所来宾客众多,多为侯门夫人,贵族千金,甚至还有齐王家的徽安郡主等,一个个都是要去应酬的。这么一圈下来,她便觉得气闷,到底是怀着身子的人,总在人多的时候也难受。一旁惜晴见此,便提议她去外面花园走走,阿宴想想也好,于是便在后花园的凉亭中閒坐。
容王从旁听着这话,微蹙眉,淡道:「你倒是好心。」
却说当日顾松成亲,容王这个做妹婿的自然是给足大舅子面子,于是备好马车,带好各色贺礼,便领着阿宴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前来威远侯府这边。
一时来到了顾府,外面早已经是人山人海,鞭炮之声不绝于耳,笑闹之声比比皆是。容王这一出现,众王公贵族一个个都迎了出来,很快容王便成众星之月,被围在中间。
阿宴点头,当下笑道:「她倒是也知趣,知道世事炎凉,如今她若是骂了什么,便是我镇南候府和容王府不去理会,自有那趋炎附势之徒前去收拾她。」
威远侯一惊,忙上前道:「永湛,你这是怎么了?」
威远侯自然是忙说不必客气,当下两个人站在那里,便閒说了两句。
谁知道这边正说着,那边容王忽然走过来,冷着个脸,深沉清冷的眸子盯着威远侯,凌厉无比,简直如同要杀人一般。
话音刚落,容王已经挥起拳头,带着呼呼风声,直接揍向了威远侯脸面。
阿宴侧耳倾听一番后,还是唤来身边丫鬟:「你去看看,前方是何人哭泣,又是为何哭泣?」
阿宴听着,倒是意料之中的,便问道:「她骂什么?可有牵扯镇南候和容王府?」
她撩起帘子,隔着那稀拉拉的人群,却见一个满脸脏污,浑身破烂的婆子在那里呼天喊地的哭泣,干枯的手指捂着一张老脸,苍白的髮丝在枯瘦的手指和干瘪的脸庞间凌乱地飘着。
因了这个,自然就说起家中的孩儿,阿宴说起子柯和子轩,威远侯便说起家里的小世子,一时两个人谈得倒也投契。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却是像极了昔日咱顾府的老夫人呢!」
阿宴听着,不免皱眉:「这声音倒是听着隐约有些耳熟。」
容王听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手指头,却没说话。
容王却是不以为意,挑眉道:「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管她作甚。」
阿宴原本有些不放心容王的,可是作为顾松的妹婿,他若是不出面总是不好,于是也只好让他去随同众人一起去了。只是临分别前自然是千叮嘱万嘱咐的,只盼着他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那管家娘子一脸为难地道:「只是那老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暗暗瞅着,虽则那人如今脏污落魄,可是——」
说着,便命身边的丫鬟道:「给她一些银两,让她买些吃食和衣物去吧。」
阿宴抚摸着那偌大的肚子:「我如今能死里逃生,心性自然有所改变。如今只要你我能够长相厮守,只要你我的孩儿能够平平安安,那些前尘往事,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正坐在这里的时候,却见外面有脚步声,再定睛看过去,竟是威远侯。
那丫鬟摇头:「她只是骂骂咧咧,可是也没敢多说什么。」
这管家娘子听了,不敢再说其他,忙点头说是,回头叫了几个小厮,只说那乞丐婆子是个疯子,当下命人赶得远远的了。
这丫鬟听了,忙去问个端详,待到回来的时候,却是蹙着眉,小声地对阿宴道:「此人看着倒是昔日顾府的老夫人呢,她坐在那里哭骂呢!」
她望了一会儿,嘆了口气:「纵然昔日有多少怨仇,如今她已经是走投无路,我等又何必再去记恨这些。」
容王彷佛犹不解恨,黑着脸,走向威远侯,挽起袖子,还要继续打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