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亮脸色惨白,百米衝刺的赶到身边,一米九的大高个儿差点没当场哭出来,「我草你大爷!你大爷的!你摔着没有啊!」
温以宁抬着头,眼神失了焦距,空泛的定在几米远的那个人身上。这边动静太大,那人看热闹的回了头,一张陌生的脸写满了好奇。
不是她。
不是妈妈。
温以宁垂下脑袋,无望的闭上了眼。
李小亮真怕了,这个责任他担不起,把人先是送去了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暂时没事儿,他二话不说,开车连夜把人送回了上海。
唐其琛接到消息后,从杭州提前回来。
景安阳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时脸色都青了。但她没说温以宁一句重话,也不让她再在路上折腾,接回了宅子,直接让傅教授到家里来替她看看求个安心。傅教授给她做了胎心监测,有点快,稍微超出了正常值。说是不用太着急,明天復查一下,一般没大事。
温以宁安置在唐其琛的卧房,景安阳不想给她压力,来看过两次,见人在睡觉,也没再打扰。
晚上七点,唐其琛阴着脸色到家。他一身正装没来得及换,三件式样的西装马甲贴合腰身,条纹图案的领结工工整整的係于领间,整张脸宛若冰霜。后面跟着柯礼,柯礼一路不敢说话,见着景安阳赶紧求救一般的使眼色。景安阳心一沉。
顿时,一屋子人下意识的去拦唐其琛,週姨差点没给跪在地上,「少爷啊!祖宗!」
景安阳面色凝重,当家女主人的风范严正无比:「其琛!冷静一点!」
唐其琛动起怒来,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他不太客气的把周姨拨开,夹风带火的上了楼。
温以宁已经醒来,坐在床边正准备起身。
唐其琛推开门,目光寒了心一般,他看着她,语气冷硬:「温以宁,你要什么我没顺从过你?你做的是什么事?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温以宁怔然,痴痴的望着。
唐其琛心火渐旺,烧的他理智全无,他气,他恨,接到电话的那一瞬,人都快碎掉了。他一步步走近,眼睛烧的像是起了红霞,声音发抖,脸色却是一点一点变苍白,「你顾着你妈妈,顾着你家里,顾着你的执念,那你有没有顾过我哪怕一分?你有没有顾过我们的孩子?」
温以宁泪水模糊了视綫。
唐其琛鼻音重,眼神锐利又心碎,「出事之后起,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是要跟你走一生的人,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你宁愿憋在心里,也不肯对我敞开心扉。我他妈掏心挖肺的对你,你到底有没有我?啊?!」
门口的景安阳知道不妙,上前扯了把唐其琛,「你给我住嘴!」
晚了,他下一句话已经出口--「这两个孩子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啪--!」景安阳扬手衝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厉声:「她是你媳妇儿,这是你为人夫、为人父该有的态度和语气吗!」
唐其琛那句话太重了。
是会伤着感情的。
景安阳这一耳光下去,所有人都惊惧的低下了头。
唐其琛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气昏了头,人没了理智,残忍的话确实太伤人了。他被打清醒了,躁意和恐惧慢慢抚平,眼底只剩无边的寂静和黑暗。他看了眼温以宁,心里又悔又气,复杂的情绪撕扯搅弄,他太阳穴突突的疼。
唐其琛沉默的转过身,静静的走出了房间。
暴风雨之后的宁静,压抑的让人窒息。
景安阳的掌心还在微微颤抖,但她不后悔。平静着声音,只对温以宁说了句:「其琛担心你,吓坏了。但他方式欠妥,是他的错。你放心,在这个家,我还是能为你做主的。」然后嘆了长长的一口气,无奈道:「休息吧,不顾孩子,也顾着自己的身体。」
门关上,落针可闻。
没多久,温以宁就懵懵懂懂的站起身,连鞋都没穿,追着走了出去。
唐其琛待在书房,一个人坐在那儿,他埋着头,双手插入头髮,一下一下沉重喘息。听见门开的动静,他疲倦的侧过脸看了一眼。温以宁和他对视,于心有愧又满含担心,眼巴巴的愣在原地不敢靠近。
唐其琛没说话,又把头低下来。
片刻,温以宁走到他面前,她伸出手,没有犹豫的抱住了他。
温软的双臂圈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的脸靠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温以宁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髮,短短的,喷了髮胶,有些扎手。
唐其琛右耳贴着她的腹部,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声说:「对不起。」
同时,温以宁也说:「对不起。」
唐其琛肩膀一颤,然后嗓子更嘶哑了,「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真的要死了。」
说完,他眼泪就流了出来。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她面前泣不成声,心碎的像个差点失去珍宝的孩子。
温以宁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两个人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