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郑书意却觉得只是片刻的功夫。
她说完，利落地解开安全带，然后打开车门。
闻言，时宴目光倏地凝住，闲散的眼神渐渐聚焦在挡风玻璃上。
――如果不是时宴的手机放出语音声音，她可能还会继续装下去。
时宴随即收回目光，扣上安全带，并启动了车。
只是当他目光落在郑书意脸上时，被她看出了几丝嘲讽。
偏偏这时候关济直接打来了电话，没等时宴开口，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不是我说，像她这种有才有貌还单身的年轻女孩子真的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跟她的朋友谈过一段时间，我真的想追她。”
“你连这个都要管？”
他一转头，看见郑书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一定要这么扎心吗。
关济：“问你个事儿啊，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不。”她摇头，“我当然不希望你去。”
“肯定是好事啊。上次那个fiona你还记得吧，你不是多看了几眼吗？结果人家好像对你也有意思，今晚她代表他们公司有个应酬，顺便就跟我问起了你，她的意思是想认识你，正好她明天休假，所以问你明天有空见个面吗？”
她僵持了几秒，才缓缓转身。
她一想到时宴要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她的这个烧恐怕是退不下去了。
郑书意还保持着背对时宴的姿势，即便手被他拉住。
她确实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说这样的话。
没感觉到时宴的沉默，关济在电话那头兀自笑了起来，“这点烧手之患，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承担的。”
“醒了？”
“郑书意，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的？”
然而听到这内容，他皱了皱眉，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郑书意。
时宴打了两个字：怎么？
闲聊了几句后，关济终于挂了电话。
郑书意点点头。
虽然她看不见，但时宴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她脑海里。
郑书意很自觉地自我反省。
时宴的动作突然顿住，半偏着头，看向郑书意。
时宴点开语音的时候没有多想，直接公放了。
“你听见了？”
一条腿刚刚跨下去时，手腕突然被时宴拉住。
片刻后，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时宴转了转脖子，换到右手接电话，带了几分嘲讽地说：“刚刚不是说是你前女友的朋友吗？道德对你的约束这么快就没作用了？”
可是这样静默的时间也过得很快。
她还安静地睡着。
“我想了想，我这也不犯法啊。”关济一板一眼地念出一句话，“佛说，爱欲之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可是时宴这样说话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
然而郑书意的这个答案，在时宴的意料之中，听到了也没有太大的惊喜。
时宴心里却依然涌上一股烦躁，没打算回关济。
可她没有下车，抓着安全带，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轻声问道：“你明天会去吗？”
郑书意靠着车窗，闭着眼睛，感官却达到前所未有的敏感。
时宴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更紧地攥着。
“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我就是问问。”
语音是是关济发来的，时宴点开的同时，解开安全带，松了松领结。
今晚他确实是喝多了，心情很放松，但也不是刻意来当这个红娘。
他正经看上的姑娘，怎么可能真的拱手让人，打这个电话，不过是给fiona走个流程而已，同时也是笃定了时宴不会闲到抽空搭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
班晚归的人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身影一个个掠过车窗。
郑书意：“……”
几秒后，关济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车里。
她怎么可能希望他去。
就这样相隔半米坐在一辆车里，她已经很满足了。
时宴：“你很闲？”
郑书意知道自己现在是没有资格问这个的。
行吧。
“不是闲，我只是今晚喝了点酒所以话多了点。”关济确实是喝得不少，连声音都有些迷糊，说话的逻辑也上下不接，“没跟你开玩笑啊，你就一句话，明天愿不愿意出来认识认识，不愿意的话我就追了啊。”
可能是她曾经说过太多这样的话，此刻听着反而有些讽刺。
时宴手撑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灯，笑了笑。
郑书意还是点头。
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郑书意怎么会看不出来。
“听到了一点点。”
时宴低头看了会儿手机，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黏在他身上。
“那你希望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