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不可以吗?那这样呢?”他倏然起身,一贯清冷的眸子里卷起一片猩红的狂野,他冲到冷舞身后,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抢下冷舞身后的一名少年的墨镜。
她好奇的微微歪着头看他,“我很奇怪呢!为什么又要急着找我回家呢?你们家那么多佣人,并不缺我一个回去给你扫院子啊!还是你妈妈觉得对我的报复还不够,想要把我抓回去继续折磨我。”
而她,却忽然笑了。
“我找你回去,是想补偿你。”他急切的说:“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疼爱你。”
“我妈妈病了。”冷誉心乱如麻。
“娃娃……”他觉得自己难堪的仿佛被她剥光了衣服站在她的面前,被她批判的一无是处。
“娃娃……那时我受尽了折磨,没有安全感,也还太小,”他哑声说:“我会改的,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会改的!”
“你肯叫我哥哥了吗?”他又惊又喜的抓住她的手臂。
他将墨镜狠狠地掷在地上,镜片碎了一地,他再次屈膝跪了上去,尖锐的镜片顿时刺破他膝头单薄的皮肉,鲜血顷刻间流了满地……
周围有路过的学生都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最尊贵、最高高在上的冷少居然就在学校人流穿梭的小路上,对一个女孩儿屈膝!
“不!你没有!”冷誉冷峻的面容忽然有些烦躁,“当你妈妈虐待我的时候,你并没有那么做!你也是偎在你妈妈的怀里,做她最乖、最听话的女儿。”
“那是因为那年我只有七岁!而你!你伤害我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她平静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微微的冰冷。
“娃娃!”看着她转身想要离开,冷誉紧紧地扣住冷舞的双肩,狂热而执拗的盯着她,“娃娃!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你如果还是气我曾经伤害过你,我愿意向你赔罪……”
“娃娃,”冷誉执拗的看着她,“我只要你!如果当初是我的错,我愿意恕罪,如果你执意不肯原谅我,如果我注定要失去你,那我宁可跪死在这里!”
“一个称呼而已,”她眼神淡漠的耸耸肩,“少爷、学长、哥哥,什么都无所谓,叫你什么,你还是你,曾经无情的伤害了我的你!”
“哥,”她叹息一声,“不要这样说,这样说,会让我觉的你很懦弱,我会看不起你的!”
冷舞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哥,请回吧,我们……回不去了,我要离开了,时间久了,羽会担心的。”
逃走,哪怕去乞讨。”
“哥,我不想你做什么,我只想你可以安安心心做你的冷氏家族继承人,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幸福的少爷就好了,”冷舞静静的看着他说:“无论我们有过什么样的过去,我总是希望你是快乐的。”
说到这里,冷誉忽然膝盖一弯,冲着冷舞,直直的跪了下去。
“哥,”望着跪在地上冷誉,冷舞心痛了,那毕竟是她曾经相拥着取暖的哥哥,曾经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的,她弯腰抓住冷誉的手臂想要把冷誉拽起来,冷誉却只是直直的跪着,他的背脊倨傲笔直,双唇痛楚得没有血色,他即使是以这样无比卑微的姿势跪着,却依然是贵族般不可亵渎的高贵……
“娃娃……”他的眼眶酸涩肿胀,心痛的就像那时亲手把粗粗的针头刺进她皮肉的时候,“原谅我,无论什么要我怎么做,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能接受!”
冷舞再次微微的冲他弯了弯腰,护在她身边的俩个少年恭敬的让到两侧,她回身要走。
冷誉顿时哽住。
“哦?”冷舞挑了挑眉毛,“那真是太遗憾了。”
少年惊骇,想要还招,冷誉却又已经以风一般的速度,退回了冷舞的对面。
血
她拂开他的双手,退后几步,朝他弯了弯腰,“学长,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不需要你审时度势的‘保护’,那样的保护太廉价,我不稀罕。”
“哥……”冷舞无奈的看着冷誉。
“哥,不要这样,”冷舞收敛着心中澎湃的心潮,逼得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这样也没用的……这又代表着什么呢?你忘记了吗?我曾经对你跪过无数次,又可曾换回你一丝的怜悯,又可曾让你有一丝的心软,放过我手中的娃娃?”
“对不起,”她摇头,“我只会朝前走,绝不会走回头路!”
“哥……”冷舞心里猛的揪痛,往前走了两步,又停在原地,一直平静无澜的眸子终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哥……你这又是何必……”
“不!”冷誉猛烈的摇头,“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
冷舞永远也忘不了,她最爱的娃娃,是在冷誉的手中变成碎片,那个娃娃是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不能原谅他,永远也不能!
冷誉的贴身侍从见状,很机敏的疏散人流,然后把这条道路的出入口都给派人堵住,很快整条寂静的小道上只剩下了冷誉、冷舞和管震羽派来保护冷舞的两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