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懂权势压人的道理,她在宫中这些年,仰人鼻息地活着,赵望对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深刻地记着,这些东西是忘不掉的。
赵钰回神,头摇得像拨浪鼓:非也,赵钰愿意。只要是大皇姐想要的,赵钰一定为皇姐夺得。
钰儿,你可曾想过你我二人若是年龄都到了,那必将是无法避免的招驸马,彼时,才是真正的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这绝不仅仅是青楼女子的归宿。
而我若是失了权势,也同云生无二。
这里的人与你我一般是女子,但出身却是天差地别。你虽是不受宠的三公主,但好歹是皇室中人,天生地位高贵,不必以色侍人。这里的女子,来到这里大多非她们所愿,有的被爹娘几两银子卖了进来,有的因家族所累充作官ji。而她们来到了这里,就再难爬出来。
魏瑜姝说这么多,赵钰仔细听着,低垂着头。
她虽未经人事,但这些恼人的叫声着实让人想不到好的东西。
赵钰说完这句话,脸顿时就红了,低下头,想要把自己埋进土里。
但若让宫中那些嬷嬷来说,魏瑜姝又觉得她们会给赵钰灌输些不健康不合
云生看似天仙般的人儿,但她的出身注定了她和别的青楼女子没有任何不同,她们都不过是旁人用金钱或权势就能玩弄的货物罢了。
赵钰一脸疑惑:大皇姐,何为月事?
你昨日问我,人的出身重要吗。我便带你来这里瞧瞧。
雅间的门被云生离开时带上了,魏瑜姝身边有九芊暗中保护,也不担心别的人偷听。
大多向她递帖子的人除了那些穷酸书生外,还有就是垂涎她美色的人,让他人代写帖子,附赠银钱便能交到云生手上。若是云生接了,那便可以成为云生的入幕之宾,可不止是简单的喝酒谈天,只要是没为云生开bao,做什么事都可以。
魏瑜姝挑眉,打量着赵钰。
魏瑜姝伸手,用手指轻轻捏着赵钰的下巴:抬起头来,你既然唤本宫一声大皇姐,本宫便也要当好这个姐姐。这宫里你虽软弱,但也算实诚,比之其他两面三刀之人好上许多。这女子啊,到了十三四岁,可千万不能弯腰驼背,这一没注意,那身姿可就着实不雅。
云生才华横溢,即使是中京第一才女也只能自愧弗如。她的娘亲是官宦子弟,但因家族所累充作官ji,连带着她一出生便是jinv,虽是清倌,但也只能在迎星阁给她安排的人里选择一个稍微合心意的客人。
赵钰啊,你今年已然十三了吧,再过两年便是及笄,也到了成年的时候。普通公主到了岁数便会由父皇招驸马,不然便是和亲。
赵钰抬头,收敛一切的迷茫:大皇姐希望赵钰怎么做?
赵钰眼神一震,似乎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赵钰皱眉,小声问:姐姐,梳弄是何意思?
你可知,每日向她递帖子的人都是哪些人吗?
迎星阁确实是中京最高雅的青楼,但也掩盖不了其是青楼的本质。周围已经传来阵阵yin糜之音,听得赵钰红了耳朵。
赵钰满眼都是魏瑜姝白皙修长的手指,点在桌上,描画了几个字,像写在了她心尖上。
赵钰疑惑道:可是那云生姑娘不是这迎星阁的红人吗?她还能亲自挑选客人。
赵钰摇头,她并不认识多少人,她认识的人多是宫中之人,怎的会来这迎星阁。
只有将权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有生存的可能。
魏瑜姝想着怎么措辞好解释一点,赵钰这情况应该是本来身体就差,月经比之常人就要晚一些,再加上她的娘亲婉婕妤重病在床,估计也还没教导过赵钰这方面的事,这事由她这个关系曾经还很恶劣的皇姐说出来是否有些不妥?
青楼女子第一次陪客便叫梳弄,也叫开bao。魏瑜姝一改方才惋惜的神情,换上了冷淡的表情,好似方才为云生感到犹豫不决又痛心的人不是她一样。
魏瑜姝的手沾了点酒,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今日若不是我在,云生被那雅间的男子掳了去,迎星阁也最多是找那男子多要些银钱罢了。
魏瑜姝陷入了沉思,这时云生已经离开了雅间。
云生头也不回地说:那日便是云生梳弄之日。
魏瑜姝却以为她是被自己写的几个字给吓到了,还补了一句:你若是害怕,便将今夜之事忘了吧,本宫也当未与你出宫过。
归根究底,不过是我比那男子多出了些钱,云生照样是被我的钱所驱使。
但宫外之人的活法又是另一种苦难,是她无法想象的苦难。
而本宫已然十六,因救驾受伤,父皇想多留本宫几年,本宫虽得宠,但却没有招驸马的权力,婚姻一事全凭父皇做主。
魏瑜姝打了个哈欠,夜深了,她是真的有些犯困了。
本宫也算着你约莫岁数也该到了来月事的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切莫因陋习损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