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捕捉到敏感词汇,苏和轻笑着垂眸,眼里透着淡淡的落寞,最没用的就是大学生。
荼靡是个硬性子,当年她高考失利,没能考上家里人理想的学校,那一年,她爸妈执意,希望她能早点外出务工,贴补家用。
荼靡冷着脸,不顾家人反对,她最终用以往自己攒下的钱报名了复读班,决定再战高考。
或许是复读压力过大,她整个人变得不再天真烂漫,尽是对社会、对家庭的失望和无奈。
学是能上了,专业对家人口了,可她却觉得自己错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专业,也不是她感兴趣的就业方向。就拿毕设来说,她准备了整整一个月,什么思绪也没有。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你看,她就在买夜宵的路上,被人绑了拿来做乐子。
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遭遇,荼靡自嘲一笑,是啊,大学生最没用了,又好骗又没钱,别人逗一逗,就甘愿给人做乐子玩。
随即想到自己面对的也许就是个亡命歹徒,她脸色一变,警惕着看苏和,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别跟我废话。
苏和给自己换了个杯子,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口热水,热气蒸腾漫上眼睑,荼靡在一片朦胧看到他眼尾带笑,末端有一粒浅棕色的小痣。
他浑身散发着不可亲近又淡漠的气息,墨眸幽深暗炙,听她这么一说,男人抬眸,犀利冷锐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就这么一口咬定,我会杀人?他慢步靠近她,俯身凑过去,万一,我真的会要了你的命呢?
荒郊野岭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挪开身子,荼靡松了松手上的麻绳,勒得她手腕一片青紫,摩擦的红处痕隐隐渗透着血丝。
苏和睨了眼倔强倨傲的荼靡,唇角勾笑,你倒是个聪明人。
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喝点吧,你唇角都开裂了。
见荼靡不肯接,他索性将杯子放在床头,语气平淡,累了就睡一觉,你也不用太拘谨,我对搓衣板身材不感兴趣。
她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杯中的热水透着一股清香扑鼻的香。
陈皮洛神花,夹带着莲子甘草的味道。
苏和有严重的失眠症,办公室的床是以备他少有的犯困而准备的。
他自行走到办公桌前,继续着没看完的文件。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那么好,一墙之隔,荼靡听不明确,但是没多久,她就听到本来略带怒意和求饶的声音变成了暧昧撩人的呻yin。
不一会儿,啪啪啪的rou体冲撞声和嗯嗯啊啊溢出来的呻yin声响起。
荼靡这时才有些怕,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双手紧攥握成拳,眼神飘渺落在不远处低头办公的男人。
隔壁的娇喘和求饶声透过水泥墙,显得格外清晰,一阵又一阵,像一张情欲网把他们俩都笼罩其中。
那边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荼靡索性闭上眼,努力不去听那阵浪叫。突然,耳廓处一凉,她睁开眼就看到苏和凑在她眼前,将耳机塞进她耳朵里。
听听歌就好了。
你要试着去忘记那些声音,忘记在这里遭受过的苦难,忘记见过的那些人。
最好,还要忘记你的家人。
在这里,每个人都无权去决定自己明天的路要怎么走。
苏和抬指尖凑过来的时候,荼靡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中指断了一截,装了一根半机械的假肢。
看到她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体缺陷的地方,苏和从一旁搬了条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眼里戏谑又平静,我就是不听话断了一指,那群人没有人性的,对女人,他们只会更狠。
语毕,他随手指了个方向,编着慌骗她,一公里外有口死谭,不听话的人都会被这么一番之后丢进去自生自灭。
所以,你乖乖听话,我护你周全。
荼靡看着他,半信半疑,我怎么能信你。
苏和抬手,落在她发顶,轻柔地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我家里有个妹妹,你跟她很像。
你骗我。荼靡侧头一躲,避开他又要伸过来的手,你刚跟我说,要忘记家里人。
苏和站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形笔直,嘴角噙着邪气的笑,不羁张狂的气息格外帅气迷人。
指尖机械的光闪了闪,邪肆一笑,不错,全记住了。
忘记过去,忘记现在,一定记住,在这里,谁的话都不要信。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