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有许多人会半途而废,没曾想一月之后,所有人都在坚持,无人放弃。
张秀珠瘦了一大圈,一双圆眸炯然有神。每日睡前都要扯着云芜绿切磋,直至打得Jing疲力竭。
云芜绿发现张秀珠是越挫越勇之人,愈是将她打趴在地,愈要挑战。
这日,将张秀珠掀翻在地五次之后,云芜绿向她伸出手:“今日到此为止吧。”
张秀珠一把握住云芜绿,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你看,我现在变得这么灵活,我还要练。”
云芜绿摇首:“我要去借东风了。”
张秀珠环顾四周,今夜无风也无月,要什么东风呀?
“东风?”张秀珠满脸不解。难道云芜绿要去庙里拜菩萨?
“嗯。这是一个典故。”
张秀珠挠了挠头:“我没读过什么书……”
“那你识字吗?”
张秀珠颔首,又随即摇首:“我会看账本,我家的账都是我看的,但是读书就不太行了。”
云芜绿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们出去,我教你读书。”
“真的?”张秀珠眸光一亮。
“当然,想要当大将军的话,就要看得懂兵书。”
“我还能看得懂兵书吗?”
云芜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都在这里。回头我教你啊。”
“好,一言为定。”张秀珠兴奋之余,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小心翼翼地看着云芜绿。
云芜绿伸手,勾住了她的小手指。
“一言为定。”
云芜绿与张秀珠又说了些话,这才披星戴月地离开。疾行半个时辰,她赶至城外关押男俘之处。
此时正是交接之际,一队男俘刚下矿,跌跌撞撞地往院中走去。云芜绿观察了片刻,果不其然看到了越秋白的身影。
越秋白也不急着随着人流入室,而是侧身靠在墙边,半闭着眼休憩。
待所有人都进入屋内,院子大门被守卫锁住,云芜绿这才翻墙而入。
她悄悄地拍了一下越秋白的肩膀,越秋白惊喜地转过身,伸手将云芜绿揽住:“你来了啊……”嗓子略有哑意。
“你的嗓子怎么了?”云芜绿问道。
“没什么,有些上火。”越秋白的眸光有些躲闪。
“你怎么了?”云芜绿蹙眉道。
“没有,我很好。”越秋白扯出一个笑。
“越秋白,你骗不了我。”云芜绿拽住他的衣领,向下一扯,露出一片布满老茧的肩膀。
云芜绿指尖轻轻地抚过厚茧。她记得一个月前,这里还是如美玉般无瑕……
“嘶……”越秋白倒吸了一口气。
“回吴地吧。”云芜绿轻喃。
“我不回。”越秋白回道。无论问他几遍,只要云芜绿不归,他也绝不回去。
“我的事,你帮不了我。”
“谁说我帮不了,这些日子,我又劝了几个人为我所用。”越秋白急切地道。
“哦,还是三个人吗?”
“当然不是!”越秋白反驳道。
四目相对,他在云芜绿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波澜,自己的声音不由地低了几分:“我又劝了七个人,我们现在有十个人了。”
云芜绿摇首:“我现在更需要的是武器,不是人。”
“武器……”越秋白陷入了沉思。军中的武器都是堆放在武房之中,由重兵看守。想要从武房之中偷出武器,难如登天。
云芜绿看出他的为难。她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这事由我解决。你现在若是不想走,再过三日便是中秋节。楚地一向重节日,你便带上你的人同我们一起走。”
越秋白一惊:“这么快?”
“时机不等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越秋白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干涩的唇上,眼角不由地酸楚。要知道在凉州之时,她总是涂脂传粉,朱唇若丹,可曾有过这般狼狈时刻!
倘若他能为她解忧就好了……
忽然,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主意。
“我们,可以不入武房,便能取得武器。”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