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游龙,现在的雨点却只比毛毛雨大上那么一点,甚至他们都毫不怀疑自己走在路上只是会沾湿点衣服,用之前手工自制的那种粗糙雨衣就可以完全挡住。
这是个离开的好时机,尤其是在夏千阑把那张人皮给丢出来,扔到地上的时候,李梓吓得呜咽了几声,在她老公的怀里死命挣扎,眸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惊恐不安。在昏暗迷蒙的光线下,李梓用眼神询问夏千阑这是什么东西,她沉默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乐玉珊开口了:
“是南椰,就是之前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小女孩。她死了。”像是风卷起落叶轻飘飘地掉进湖水里,轻微的涟漪推动起更大的波澜,乐玉珊的声音带着点自然的颤抖,似乎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在死之前让我们跑,还求救了,但我们没第一时间去救她,当时太黑了。就是那一阵……”
之前忽然暗下来的天色李梓夫妻当然也知道,两人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与笃信,尤其是在夏千阑把那封沾着血的信件给递到他们手上的时候,李梓更是倒抽了口冷气,这下子完全乱了阵脚:
“也就是说、那东西也可能进来了?”
“南椰的武力不算太高,但属于那种敏捷性很高的玩家,她要是躲不开鬼影的袭击,我们在座的所有人想跑都是没可能的事情。”一直在沉默的夏千阑终于开了口,她的眼眶略略泛红,像是确实对忽然死掉的女孩有些不舍和愧疚,只是对生存更大的渴望占据了上风,“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走,离开这里,毕竟当时无极说的不一定完全正确,她可能吸引来的是伥鬼,也有可能是鬼影,不是吗?”
李梓夫妻陷入了沉默。
可有限的时间并不会给他们再次思考的机会,仅仅是片刻后,李梓丈夫就捏紧拳头拎起了简单的行囊,用很小的声音骂了句特别难听的脏话,用词一听就是在辱骂某个男性的。他扯了把李梓的胳膊:
“老婆,咱还是快走吧,无极那个逼推理的谁知道对不对,保不准真的是给我们全都送去死呢?我们赶紧走,”他飞快看了眼地面上白花花的肉皮,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才没吐出来,“我可不想变成这样!”
李梓显得有些左右为难,本来她是想留下再看看情况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拍拍老公的手示意他松开自己,四个人穿上了之前做好了的简易雨衣立马就往外头走去。
浓稠的黑暗与淅沥的小雨,再伴随着浓郁恶臭,让人颇有一种在某只猛兽的嘴里穿梭的错觉,刮在脸上的凉风是饿兽毫无韵律的呼吸。四个人也没有叫上另外两个的打算,在经过无极房间附近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李梓丈夫甚至在走之前还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让另外两个人发现了,到时候要是鬼影过来第一目标就是他们,指不定剩下的人还能捡漏,在无极和伊丽丝与鬼影两败俱伤时出击完成任务。
李梓丈夫的注意力一直在无极那扇窗户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心里有鬼,他在走路的时候都没怎么注意脚下,只凭感觉在朝前去。然而脚下“啪嗒”踩到了什么东西,柔软的触感有些熟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就低下头去看了眼。
视线垂落下去时,男人心脏瞬间都停止跳动了一拍,他甚至都忘记了把踩在上面的脚给放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紧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呼吸凌乱,胸膛不断起伏,竭力压制着快要呼出的惊叫声。
千穗理的确是死了,这个年轻的姑娘死不瞑目,躯体被从中央撕裂开来,像是锋利的刀刃留下的痕迹,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杀人手法应该是个惯犯。肚子内的脏器不翼而飞,男人的脚踩上去的恰好就是一截血淋淋的肚肠,还有一半被缠绕在尸体的胳膊蜿蜒而上,最后一点竟是在脖子上绕了半个圈。
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女五官彻底扭曲到都有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张开的嘴巴呈“O”型,黑黢黢的,让惧意猛然窜上了脊柱,完全抓取了李梓丈夫的理智。
那一瞬间,他好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就连妻子使劲拽着他的手的力道都感觉不到了,雨,只有越来越大的雨幕在倾泻而下,似乎要把他的人给贯穿,像刀,像斧,像一根长长的锐利的刺!千穗理瞪得溜圆的眼睛直勾勾盯住他看,像是要把脑子里的事情给挖取出来全部告知剩下的幸存者,李梓丈夫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他在那一刻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掏肠恶魔,会不会就潜伏在四周等待?
他们不能走!
不能走。“中计了,不能走……”
低沉嘶哑的声音刚刚响起来的一瞬间,超乎身体承受程度的剧痛蓦然贯穿了他的腹部,像是一根鱼线从他的肚子里穿刺过去再拉出来,李梓丈夫的肠子被捅穿了,整个人软塌塌地跪了下来。而早有准备的夏千阑早就戴上了夜视眼镜,这东西她当时顺便也想起来给了乐玉珊一副,在细微的动静响起的瞬间就把人往地上一推!
乐玉珊打了个滚,尽量避免自己的身体沾上雨水带来麻烦,可夏千阑却已经不在乎了。那是她第一次当面看到夏千阑全力出手,女人矫捷的身姿三两步退回了附近的屋子里,在无极听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