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婠婠知道他藏着什么下流龌龊心思!
是一只被驯化了的莺儿。
“当年、我在这里看见的人是他们。我、你叫我以后怎么再见苗胜虎和他夫人。我一见了就别扭的慌。麟舟,你不知道我今日见了那苗将军夫人,我、我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当年的事儿,我都不敢抬头看她了!”
卖糖糕的老媪大约见他们年轻夫妻,不由压低声音劝了婠婠几句:
一度闹得婠婠好些日子都不想再吃坤宁殿膳房里厨子们做的饭,日思夜想要吃外面的鱼羹、抄手和云母粥之类的种种吃食。
怎么了?”
婠婠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把那故事给他说了清楚。
不过几个月后她就知道了。
婠婠还有些好奇是什么法子,为什么现在不能教她,他还故意不说。
婠婠去年就想出来逛逛,只是那时她怀着聿儿,不敢出来乱跑,如今聿儿也平安生了下来,她产后也恢复得大好,晏珽宗就放心带她出来常玩。
羞怯不好见人的心思,她也唯有说给他听了。
外面的确是比宫中要热闹有趣得多,什么样的新鲜玩意儿都有,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民间的手艺人做不出的。
说起来还是前头那个笑话,婠婠最近一到外面就喜欢多吃东西,吃到自己肚子都撑了,所以晏珽宗时常在一旁规劝她少吃点。
仗着他的宠溺深情,婠婠不耐烦时对他很不客气,一听他啰嗦聒噪了,她就让他闭嘴。
他反倒一面律动不停,一面嘲笑着问她:“谁让你在外头吃那么多,那滋团、麻团,都是不易克化之物,我说你,你还不高兴。打野食吃多了,如今自己夫君的就不愿意吃了是不是?嗯?”
那日去买金橘水团时,他还挨了婠婠好大的没脸。
每年一到年节里,上都的街坊之间都是极热闹的。
只是瞄了眼上头的目录的一行大字,她都觉得她的眼睛被人玷污了!
话已至此,把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晏珽宗如何能不追问。
“娘子年轻貌美,虽则笼络住了男人的心,可是也得懂节制、见好就收啊。这男人正当壮年的,哪能容您这般叁番两次地呵斥如犬马。我是过来
婠婠转过了身去,简直不想再理他。男人都是下流种。
她都不想去说!
婠婠泪眼汪汪地哭着看他,伸手要他抱:“……你顶到我肚子里的糖山楂了。”
不过很快他就面色如常地安慰了她:“没事,日后我教你个调理的法子,你会忘记这茬的。”
他在他们的寝宫内殿里特意寻来一个箱笼,专门存放这类书籍,还时常拉着婠婠一道观摩学习。
直到把她自己吃到积食了,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才知道厉害。
——在春末夏初,气候宜人的日子里,他不怕冻坏了她,所以也亲自将她压在这假山里弄了一回,哄她说:“以后你再转到这里来,能想到的只有我们的事,就不会再想着别人了。”
皇帝反倒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皇后陛下身为中宫,夜夜不是叫得也欢,缠着男人不放?怎得下了床穿了衣裳,竟变得这般正经了。孤拜服,拜服。”
还有好些下九流才子们编撰出来的话本图册、风月香艳故事,什么妙龄俏寡妇和隔壁屠夫、什么守了活寡的年轻新妇和家中大伯……
每次晏珽宗晚上带她出去逛街市,她那么大点的胃,一个人就能吃下两串冰糖葫芦,还能再揣一块肉丝糕进去。
他倒是爱逛书肆,可是买的都是那些春宫……
她早已期待多时了。她这一生,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出宫魏都城门一步,以前更是被规规矩矩地关在四四方方的荣寿殿中养着,难以见到外面的世界一眼。
婠婠拉着他走到一边,神色略有些不自在,低声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从前我为什么害怕和你……”
晏珽宗略劝她几句,她还不肯听,动辄对他不耐烦了。因见她玩得高兴,他也就不忍多说些什么。
婠婠为此还说过他几次:“你是君王!你桌案上摆着的应当是九州四海政务大事,你闲暇时候所翻阅的书册应该是本朝国史、历代圣人撰言,你岂能看这些、这些靡靡之书!要是让臣下们知道了,人家会怎么想你这个皇帝?”
一出了宫,他们俩的志趣爱好一下子便截然相反了。
晏珽宗也着实被惊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部下还干过这么不要脸的荒唐事。还吓到了他的婠婠。
一想到那事儿,她还是面上羞得慌,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我说不出来。”
有日夜间榻上行房时,她被身上的男人顶撞地狠了,咿咿呀呀地哭叫着难受,说自己丁点都吃不下了。
显得她只知口腹之欲、胸无大志似的。
婠婠一心直奔那些糖水巷子寻找吃食,满脑子都是吃吃喝喝,晏珽宗反倒正人君子做派地拉着她要往书肆之间转去,似乎求知若渴、好学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