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潺潺,细碎的雨滴落在幽暗的水面,荡开一片片涟漪。
厚密的窗帘遮住大半天光,室内昏暗静谧。左倾白睡眼惺忪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座钟,还未到十点。她缩回被子,身后熟睡的裴一原依旧身体炙热。
自然的白噪音向来助眠,她复而昏昏回归梦乡。
再次醒来,已到了下午两点四十。落地窗外风驰雨骤,左倾白腹中饥饿,她鲜少在他这逗留到如此晩,登时便欲离开此地。
她未能如愿。
时值台风过境,相关部门早早发了橙色预警,眼看就有转红的趋势,当下无论怎么看都不太适宜出门,她只能暂且与他共处一室。
看得出裴一原平日里完全不做饭,冰箱除了啤酒饮料空空荡荡。幸亏他还有些危机意识,屯了不少零食在家,不然两人便要面面相觑,上演一出腹中空城的好戏。
左倾白在校外单独租赁了房子,只工作日住在学校。是故她向来是次日离开,从无例外。现而今室内光线昏沉,实在暧昧得让人难以为情她本就不习惯和别人单独相处,尤其还是炮友这样尴尬的关系。
大抵是看她实在无所适从,裴一原找了部经典的音乐电影供两人观看。悠扬的高歌渐逐盈满室内,大抵是心存不安,左倾白少见地胡思乱想起来。
她是在他宽厚的臂膀里醒过来的,当然这非她有意为之。
裴一原喜欢拥抱这个动作。他经常抱她,做爱时要抱,睡觉时也要抱。她不算娇小,奈何他实在高大。他的禁锢对她来说形同压制,她从来无法挣脱。
昨天晚上她便不停推开他贴上来的身体,又一次次被他圈在怀里。她实在疲惫不堪,无暇大费周章同他说清道明,忍着燥热与不适便睡了过去。
在卧室欢爱了几个小时,去了盥洗室又被他压在洗手台上狠狠进入,腿软得几乎发颤,困顿得难以为继。头发都没有吹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还是裴一原把她捞起来吹好了头发。
然而若要她对此感恩戴德,那只能是假日做梦,休想。一切的源头都不过是他存了坏心折腾她罢了。
左倾白很是怀疑,裴一原上课时是不是时常神游天外?不然为何适可而止这么简单的词他都不知道呢。
他怎能如此不知节制?
愤懑归愤懑,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炮友,裴一原在床上的表现确实挑不出什么差错。当然,若他能稍微注意些分寸那便更求之不得了。
她不为欲望左右时,头脑自然回归到清明无情的状态。本来还以为这场连绵的Yin雨望不到尽头。但若随着台风远去,天气定要归于如常。
她又想着日后的一些私事,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
裴一原看她眉眼低垂,以为她又犯起困。他调低了声音,轻轻叫了她一声:左倾白?
闻声,她托着腮睨他:嗯,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沙哑,但异常诱人,裴一原知道那是他昨夜努力的证明。他心中一动,旋即打住心猿意马。
他们之间早有约定,白日里两人要尽量装作互不相识,他不能无端朝她索爱,否则二人这脆如薄纸的关系便会立马作废。
他摇了摇头:不,没什么。他们之间有过太多的剑拔弩张,竟不知原来只这样呆在一起,感觉也还不错。
许是暗室易生暧昧,左倾白莫名的心生慌乱,她强迫自己运转大脑,另起话题。
裴一原。
嗯。
我室友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她漠然地说着,似是在讲与她毫不相干的事,这让裴一原生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恨不得现在就强吻她,继续与她rou体相缠,也不想看她冷静疏离的模样。
可他不能。
他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的确,有很多人喜欢他,可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左倾白。
我没有给。左倾白道。
纵在意料之中,裴一原还是控制不住心情大好。她不爱与人打交道,何况,他早已切身领略过她拒绝人时的毫不留情。
他垂眸,压下上扬的嘴角,故作平静地应了一声。然而很快,左倾白的下一句话便把他从虚假的甜蜜幻想拉回冷酷的现实中。
毕竟我们不熟,不是吗?
品尝过彼此的津ye,爱抚过彼此每一寸身体,无数次一起攀上快感之巅,终究抵不过一句我们不熟。裴一原感觉在自己的胸腔内痛苦化成了苦水,正在不停地翻涌。他随口应了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卧室。
他实在很害怕,如果自己再继续留在这里,就会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在她面前露出自己丑陋可怜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