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樾上台到此时,铁人除了头微微动了一下,令他头上的铁罩发出了一点声响外,此外便一动不动,仿佛里边的并非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被机关控制的木偶人似的。
安樾知道再多问无益,不再理会虞玄清,慢慢转过身,与擂台上的铁人相对而立。
“起!” 安樾一声低叱,又是“咔哒” 两声,头罩的下端的锁扣亦被挑开,安樾抱住头罩,腾空而起,随着头罩的分离,铁人的面目也显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安樾目光锐利地盯着铁人,心中忽然泛起一个特别可怕的念头,他声音有点颤:“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被逼的?”
甚至站了起来喊道:“虞玄清,岚日仙尊当真在你这里?他若在绝对不会不出来,你们把他怎么了?”
血腥味很快得到了解释,在安樾看到解除了铁衣的对方身体后,铁人的衣服是白色的,但此刻他后背一片濡红,那显然是大片的血已将白衣浸透,安樾的心抽了一下,他不知道何等的伤会导致这样大片的鲜血,在他看来,除非整个背部没有一片好肉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这个被罩在铁衣里的人,显然在这之前,是受了极重的刑罚 ,这可不是虞玄清口中所说的小施惩戒。
同样震惊的还有全场的人,而虞玄清甚至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动手! 快动手!” 他朝着铁人大喊。
“恒月君不用着急嘛,我说过,只要打败场上的铁人,我自然对恒月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带着这些难以解释的疑问,安樾不敢掉以轻心,气流在他身边渐渐聚起,那是他已经运用娴熟的运灵之力,他的手心仿佛一个没有底的漩涡,将周遭的灵力快速地收起并转换为强悍的攻击之力。到了最后,聚起的灵力在他周身厚厚团成了一团无形的漩涡,虽然看上去没有异样,但人人都感觉到身处漩涡,甚至能感受到周身灵力的快速流过涌动 。而从某些角度看安樾,会发现他身后的物体看上去似乎扭动起来。
铁人在铁衣掉落时有点愣神,但虞玄清的话显然刺激了他,他一脚将地下的铁片踢起,铁片夹着劲风,如果刀斧一样直向安樾劈来,擂台周围一阵惊呼。
但安樾知道不是,因为在面对着铁人时,虽然他头上的铁罩将他整个头罩住,但从前面两个孔洞中透出来的目光,让安樾莫名感到有些异样,似乎面罩里边的人正在静静地观察他一样。
只是
没有人愿意戴这样一幅枷锁在身上,安樾暗自思忖,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到底是何故甘愿受虞玄清驱使,愿意为他卖命呢?可若说他是被迫的,但方才对夏羽痛下杀手时,又冷酷无情到没有丝毫的人性。
安樾腾空翻起,铁片擦身而过,将他翻起时垂下的衣摆割去了一片。
“住手!” 安樾大喊,而他抬头之时,铁人已欺身过来,这一次搭上了安樾的双肩! 安樾想要挣脱,但一挣之下竟然没能动,情急之下,翻手绕过对方手臂,同样抓到了铁人的肩膀上,两人几成对犄之势!
安樾脸色一变,眸色清冷,眼中透出森寒:“我再问一遍,岚日仙尊现在何处?”
对方掌力惊人,安樾感觉肩膀几乎要碎了!他灵力直冲双肩,感觉到对方在冲击之下力道略收,借此时机,他双骨一缩,挣脱了对方的手掌,随即注力掌上,以对方肩膀为支点旋转而上 ,跨坐到了铁人的肩膀上!双腿死死夹住了铁人的头罩。
原来安樾一开始在观察铁人时,就注意地看了铁片之间是如何铰合在一起,认准了位置后,利用铁人行动的稍稍延迟,用匕首挑开了铰链的锁扣。但令他惊疑的是,在贴近铁人的一瞬间,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里边还夹杂着极淡的,几乎难以令人察觉的一点点的馨香。
“哈哈哈!” 虞玄清大笑起来,却不理会简竹,只对安樾说:“恒月君果然消息灵通,苍楠确实来过,但之后就走了,本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啊。”见安樾脸上露出冷笑和不信,他又补充道:“不过,恒月君对岚日仙尊如此关心,莫非还是对他余情未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恒月君你是不是十分伤心啊?”
对面的铁人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灵气的变化,他似乎开始变得兴奋,从铁衣里边发出骨骼伸展的格格声响,带着着绑缚的铁衣互相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来。
“安樾,避开!” 一声高喊自侧面台上传来,安樾一抬头,亓甲正破障弓已拉满,上面一根金羽箭已经对准了铁人!
安樾此时与铁人相距不过两丈,得以十分清楚地看清铁人身上的每一处细节,精铁淬炼的铁筒和铁片都泛着冷中带银的光,材质厚实,咬合紧密,将此人牢牢地禁锢其中。
两人几乎同时发动,如方才对阵夏羽一样,铁人的手臂直往安樾肩头抓来,但安樾不是夏羽,在对方手掌几乎要触到他的肩膀时,安樾突然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欺身而上,在几乎要贴到铁人时,又忽而从他下腋钻出,只听“咔哒” 两声,链接铁人前胸后背铁片的两处锁扣被挑开, “哐当” 两声,铁片先后掉落地上,铁衣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