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的灵堂里哭作一团,只有沈云舒跟这些人格格不入。
她穿着丧服跪在她丈夫的棺材前,尽管她很努力,眼里却一滴泪都流不出。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女人往沈云舒这边靠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你真是个克夫命,进门第一天就把自己的丈夫克死了,你真是扫把星,狐狸Jing,我呸!
虽说沈云舒对她这个死鬼老公没什么交集,他的死仵作也来验过,是本身身体就有顽疾,成亲那日他喝多了把自己喝死了。
其实她也就是这个男人娶来当做续弦的,跟他没有感情,所以她哭不出来。她好歹是个大家闺秀,就算出身庶女也不会嫁给一个孩子满地跑的老男人做续弦,这男的还有好几个小妾。
可偏偏她的爹瞎了眼,跟她那个后妈铁了心的想要祸害她,把她像个不值钱的货物着急转手一样,急匆匆的把她嫁给了个年纪都能当她爹的鳏夫。
旁边的老太婆喋喋不休,骂的也是越来越难听。沈云舒不是什么软柿子随意给人捏的,但是毕竟死者为大,这么一屋人她总不能跟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计较。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聋了吗?现在我儿子被你克死了,这么一大家的人我看以后谁来养活啊,我苦命的儿啊
老太太说着还不解气,竟然一巴掌想甩沈云舒脸上。沈云舒眼疾手快,在那巴掌快落在她的脸上时一下子抓住那人的手腕:看在您年岁大了我敬您,可您也要注意分寸吧。
老太太想不到看见来一朵娇花般的女孩子力气居然这么大,真是反了你了!季家有你这么个倒霉媳妇真是倒了血霉!我
跪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少年听够了了老人难以入耳的骂声。他站起身来说道:好了nainai,她已经是爹过门的妻子,也是我们的母亲,她一个女子经历这种事也不容易,你别为难她了。
爹死了,季家本来就落败,她嫁进来日子过得也会很辛苦。所以季画青能理解她,就算她待不下去跑了,季画青都不会觉得这女人做的有什么不妥。
沈云舒回头看向声音的主人,那人身形纤,皮肤白皙,眉眼也Jing致,活脱脱一个美少年。听他喊她那个死鬼丈夫爹,沈云舒猜他应该是这死鬼的儿子。听说她这个过世的丈夫有四个孩子,还全是男孩子。
周围有亲戚附和季画青的话,老太太自知理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闹倒是叫亲戚们看了笑话。
好了,我年纪大累了,哭也哭够了,我现在先回去休息。老人家赶紧给自己个台阶下,匆匆离开了灵堂。
灵堂里,众人的哭声再次响起。里面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沈云舒在火盆里烧了点纸钱给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她感激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和她差不多的少年,少年穿着纯白的孝服显得清清冷冷,季画青知晓她的意思,他也冲她点了点头。
两人的互动被身侧一对双胞胎少年落在眼里,两人嬉皮笑脸的开口:呐呐呐,哥哥真的能对着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女人开口叫母亲吗?
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从两人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悲伤的表情。虽说是男孩子可两人穿的都是女装,配上瓷娃娃一般Jing致的脸庞,要不是他们开口说话,一定会被人当做女孩子。
季画青低头,自顾自的烧着纸钱:你们两个要我说多少遍,以后别再穿女子的衣裳。
他这个两个弟弟他了解,性子恶劣,他这个继母在府里不仅要对付爹那个几个小妾,还要摆平他这两个骨子里就恶的亲弟弟。
双胞胎不以为意,哥哥季惊霖问弟弟季惊雨:你猜猜她多久会撑不下去呢?
季惊雨好看的丹凤眼弯了起来:我猜三天?我还真的很想看见她哭着跑路的样子呢,一定很有意思吧?
而跪在棺材旁的沈云舒对几人的谈话浑然不知,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这两个顽劣的继子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