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跟的8张牌翻面公示,竟是4对一模一样的12点。
断指唇角抽搐,扭曲的脸颊阵红阵白如同被尖刀反复捅刺放血,虚假的局,踢爆后的恼羞,咫尺的巨款,成一碟泡影苦吞,舌尖栖息着无数不甘。
嗬,钱迷了心窍,差点忘了赌档谁话事
牌九桌轰隆掀向年轻人,赌具哗啦纸钞飘飘,凳椅倒歪嘎吱刺耳,「天文台」马仔们警觉地冲进场子,唯见三一对峙,跑堂叔战战兢兢蹲地畏缩。
「强哥!有人闹事?!」
身为执掌单义大档,资格最老的四九之一,断指立于中央,架势咄咄逼人:「衰仔,买板唔知埞!够胆死在四大的地头玩嘢!」
「你们三个单义佬当正我羊牯出老千,雕虫小技还输打赢要?」
说得出断指社团堂口,显然是有备而来,强哥一团屎坑脑路稍微清醒几分,叱问其江湖名号:「我说哪家大孖沙,原来扮晒臭鱼虾。你边瓣格屎的!自己挞朵!」
「耳朵没聋就听好了。」年轻人一脸气盖苍梧云,拳头握得沙包大:「和牌挂起路皆通,四海九州尽姓洪,他日我皇登大宝,洪家哥弟受皇封。」
「挑那妈,老歪!」
「算你这残猫爪识货。」
「小子,你飞象过河捞过界了!」
「过江一样食住你,以为家阵出面环境是42年?认?仔作爹分陀地,唔知自己老窦姓乜?」
「摷佢!」
睇场马仔应声前扑齐齐开弓,气焰异常汹涌,可平日没少啤灰揩粉,烂仔交羸弱萎靡,副副乏筋软骨,怎敌得过那高人一头、乍人一臂的巍峨魁罡。
说时迟那时快,年轻人躬身伏低挪闪,拳脚抡开了打,一个耸肩抬肘抌中后方偷袭者脸部,好比雷公劈豆腐,不死都碎为渣,那人失重斜滑,仰面摔倒血流如注。接着单臂擒架另一人左攻,抓紧对手衣领旋了小半圈,转体就招呼疾风劲腿,可谓逶迤一虎出马前,白羽横穿更人立,只听「哐啷」摔到番摊桌,纽扣子分摊棒蹦落一地毕毕剥剥上下弹跳。
留余的喽啰哪还敢贴近,眼角垂丧惧怕不已,拳心都握不夯实,而对方身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脖颈咔哒扭动,小箭步朝他一记跷跃恐吓,「啊」一声别过屁股就要较脚。
断指自知形势不妙,稀拉秃毛抖晃,口水顶喉难咽,举手挥拍边上跟班慌张低声道:「快,快去班马」
鞋底油没来得及抹,大档外奔窜来两名男子喊了句「笙哥」,站在年轻人身侧,虎视眈眈封堵了出路。
「仆街,你仲伏我!」
「嗤~伏你就伏你,使择日啊~我看你跑去边条閪毛罅。」这回轮到年轻人发号施令:「擒佢!」
匍匐倒下的细靓宁愿躺着装死也不愿起身再斗,断指三个无奈「阿超着裤焗住夹硬上」,假假哋都要作番殊死抗争,只不过赌徒道友们躯体娇贵易损,力壮胆粗的汉子能乱拳打死老师傅,三下五除二即被妥妥制伏。
3打6控制住局面,年轻人扶正椅子,揪着断指甩上去端坐,掴了他油腻头颅一巴,嫌弃地搓搓手指。
「孖指强,又想班老福来开拖趟浑水?拿单马联同的朵唬人吓鬼,我三十六和熔咗你都掂。」
字字刚劲,掷地有声,砖拍瓦削般剜得他脊梁颤三颤。
「別家逢十收一,你就狼啦~执间剃刀门楣,把把庄闲抽水,眼盲不识做,呃人呃到我顶爷身上。」
「冚家铲不知死,敢踩单义,你咪喺度乱噏响流朵,认不认识我大佬花靓陈?!」
这残废秃子死鸡撑饭盖的模样倒有些几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味道,年轻人哑然失笑,不妨由得他串嘴,总之也不差这一哆嗦。
「搽脂粉吊颈...而家你吹得我胀?你大佬花靓陈都忌惮我顶爷三分!」
「你顶爷係边个?」遭断指坑诈的受害者不胜枚举,得手认钱不认人,谁知何时揽上的老衬...
「哼,乜你贵人冇耳性,硬壳的钢牙胜,这么快忘了?」
孖指强三白眼嘀溜打转,片霎像掰开了八瓣顶梁骨,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十来天前正为欠下的贵利百结愁肠,偏偏够运等到彩数,招徕入一位醉恹恹的叠水阔佬,作弄其至哑巴吃黄连,傍身一千廿蚊统统交代在此。
「你...真是和合图的?」
「少废话,我畀两条路你拣,要么封毛利一千六,加埋今日四旧水,算我们两清;要么...你左手也变孖指,我送你一对双手地托。」
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贴两叉水出去,孖指强束手无策心绞痛,就差两眼一抹黑。但是强敌临莅,大石碛死蟹,破财求和好过双掌残缺,无计可施只得虚心应承。
捡起银纸摸匀全身,尽数凑满还少五百。
年轻人不怒不嗔,拈着钞票煽拍孖指强狼狈之相:「不够钱都唔紧要,记住,我龙鸿笙等你摆和头酒。」
说罢,他走到大门处,撩开帘子向街对面挥挥手,不多会儿一名文绉绉的眼镜仔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