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嫧善(四十章)回家(nei附超长甜甜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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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竟发现了不少伤处。

    新伤旧疤层层叠叠,布满全身。

    往日温热滚圆的肚皮,如今皮毛凝结,全摸不到一点肉,看着身形与前时不差,却也全是以浓厚的毛伪装而成。

    升卿一手摸上去,只觉得她似乎只剩下一根硌人的脊骨。

    再往下看,又看到她四肢上有不少贴骨伤,新肉包着旧毛,伤口愈合得乱七八糟。

    升卿顾不得小狐狸的意愿,脱下贴身内袍裹着她,飞身下山。

    寻了一间尚可的客栈,要了些吃食与热水,又嘱咐了堂倌去药铺置办药材。

    小狐狸一路上尤其乖觉。

    升卿抱着她在塌边落座,掀开内袍一看,她吐着一点粉色舌尖,睡得正香。

    虽是不忍,升卿也只得将她叫醒,握着她有些凉意的爪子与她打商量:“我带你去洗澡,然后帮你愈伤好吗?”

    小狐狸好梦被折,本目中带凶,见是升卿,又慢慢敛去恶意,歪身倒在他怀里,又要继续睡。

    升卿心中笑自己,她如今分明什么都不懂,也不知自己苦口婆心说与谁听。

    最后也不管小狐狸愿不愿意,取了水盆来把狐狸浸湿。

    小狐狸又是扑腾又是乱叫,升卿猜,她怕是将她知道的脏话都说了个遍。

    洗一场澡,如打一场仗。

    升卿仓促之间找的客栈,房间不大,小狐狸这一通闹下来,床榻、圆桌、红砖地,处处都是水,连同升卿,也如落汤鸡一般狼狈。

    但好歹将她毛发内藏纳的积年灰尘洗了个七七八八。

    小狐狸似乎被吓到了,躲在宽大的棉巾里,一边发抖一边看升卿,本就带着魅色的双眸,如今沾了水汽,更显出十分的可怜劲儿来,眼底浅浅地积着一点水渍,欲哭不哭;粉舌稍耷,贝齿微露,连原本坚竖的双耳,都松垮地低垂着。

    她就那么一眼又一眼地看过来,处处都是可怜。

    升卿哪里抵挡得住?

    隔着厚厚布巾抱起她来,在她微湿的眼睫处吻了吻,温声安慰:“吓到了可是?”

    小狐狸此时已然显露出一些嫧善的恃宠而骄来。

    升卿那般问后,见怀中那一双水眸愈发湿润,梗着头要将自己塞入升卿胳膊下藏起来。

    升卿只好抱着她慢慢将她毛发之间余水擦净,摸一摸她耳后,又抚弄一番她颈间,或是顺着那一条突兀的脊背轻拍她。

    待她稍好转了些,便狠下心来,转头将一盆沉满了泥沙枯叶的水倒掉,又盛了一盆。

    一人一狐在床榻边,对着一盆清水无声对抗。

    最后升卿强势抱起方干的小狐狸,放入水盆中。

    小狐狸已然没力气再闹腾,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哼唧,权当抗议,偶尔洗到伤处,哽着嗓子,将头埋进升卿怀里,喘着气哼哼。

    升卿此时方有一点失而复得的实感。

    她伶仃体弱,此刻又尽在他怀,不由得叫他生出些恶劣的心思来——她若一直如此……

    腌臜念头被尖利的叫声打断,升卿回过神来,却并未发现小狐狸有什么不妥——总不是她身旁人神游,所以故做提醒?

    虽是臆想,升卿也不敢再有怠慢,细之又细地帮她洗净全身,将结块的毛理顺,有些实在无法的,只好用剪刀一点点剪开。

    就这般直至深夜方歇。

    小狐狸闹不动了,歪在升卿怀里,身上还半湿着,已经睡得冒鼻涕泡了。

    升卿依旧忙碌着——把房间大致收拾齐整,叫了堂倌来把水抬走,为小狐狸愈伤时,他竟又发现她身前的肋骨不知何时断了一根。

    想是日久了,断骨与皮肉互生粘连,摸上去便是胸腹之间斜亘着一根细骨,且那骨头自根部歪折,将她细薄的肚皮顶出一个尖角。

    她从前在予垣宫,何时受过一丝伤痛?

    便是她打碎了瓶盏,升卿也生怕那碎瓷伤她分毫。

    宫里日日陪伴她的几位仙使,更是连重话都不会与她说的。

    她分明不记得从前,也不会讲话,可她身上每一处疤痂与伤痛,都是谴责他的罪证。

    嫧善如今能说话了,也记得从前了,身上依旧大大小小有不少伤疤,她也从未觉得这是无尘或者老君之错。

    她从来都未觉得过,无尘于她是理所应当。

    她行走人间,也明白世人常说的,无常最是有常,不如意才是天意。

    只是天意为她送来了无尘。

    这算什么?

    她最不想的便是因果善报。

    无尘说千年前的龙虎山上,她曾如何如何供养过他云云。

    如今的嫧善虽不曾亲历无尘话中之事,想来千年前的那只狐狸,也不会觉得她那十多年值得如何歌功颂德。

    /

    第二日,升卿惯常早起,天方大亮。

    小狐狸窝在他臂弯,仍旧露着一点舌头,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升卿从她脖颈顺手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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