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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50卷)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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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水;情

    况未明朗之前,附和或抨击他都显得太过不智。

    毕竟连殷横野都丢了脑袋。

    潜行都的工作就是耙梳这些渐趋静默的风声流动,巧妙地把暗示放出去,既

    不承认也不否认,确保在众多揣测当中,有正确的、或利于同盟和盟主的部分。

    光是这样,就得用上潜行都里的最精锐,绮鸳迄今仍在谷外各处活跃,和所

    领的姊妹们还没被叫回来替盟主「疗伤」;若耿照再迟几天醒来,就非召回她们

    不可了。

    耿照并不热衷名位,况以他浅薄的官场经验,也知「锥处囊中,其末立见」

    的道理,出锋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萧谏纸能洗刷污名,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喃喃道:

    「老台丞本已有了自污其身、任人唾骂的觉悟,不惜承担一切罪名……现在这样

    ,真是太好了。」

    幽邸墟残间的最后一瞥,并不是台丞与他的告别。

    早在决战前的数个无人之夜,少年悄悄潜入软禁老人的驿馆,萧谏纸便有系

    统地把一切交代给他,包括策动「姑射」

    运作的证据,录有他和七叔各种研究调查的笔记图册,还有万不幸失败,后

    续殷贼可能的各种逼迫侵袭,及化解因应等,一一授与耿照。

    「我和屈咸亨,都有了背负恶名而死的觉悟。」

    经脉和丹田气海的重创,使他几成废人,说话瘖弱虚疲,只有眸子依然放光。

    那不只支撑着老人,其实也一直支持着耿照。

    「屈咸亨死了,我不会让你不要悲伤,至少我们保住了他的声名。虽然他可

    能根本就不在乎。」

    萧谏纸冷哼着,连自嘲都像在生生切开自己,耿照的痛悔与之相比,淼小一

    如随口哼唱彆曲,连拿出来说都需要勇气。

    「你没时间想这个。」

    老人嘶薄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

    被看透的感觉宛若一丝不挂,他的羞愧都快麻木了。

    「记不记得,当初我叫你回去?」

    耿照想起初遇时的那艘平底粮船。

    狭窄的船舱,微馊的饭菜,还有那难以入口的粗涩茶水。

    怎么可能忘得了?「回去的人,可以做自己。」

    老人平静说道,出乎意料地并不苛烈,不是一不小心就打了他的脸之类,只

    是理所当然而已。

    「留下的人要做很难的事,管你高不高兴,痛不痛苦。在我看来,正确的决

    定往往都很痛苦。」

    耿照几乎以为又学到了一则智慧金句,关乎判断的。

    「……错误的决定,会比较不痛苦么?」

    「不,错误的决定也很痛苦。而且事后会更痛苦。」

    老人似笑非笑:「所有的决定都很痛苦。不想痛苦你就回家种地去,趁着还

    能后悔。」

    耿照这才发现他也是会说笑的,大着胆子回嘴道:「我现下是来不及了罢?」

    萧谏纸翻起眼皮,一本正经看着他。

    就连这样耿照都觉得难以迎视。

    「别说蠢话了。韩破凡,是能争个龙椅来坐坐的,此人的抱负胸襟,放得进

    这座天下,但一放手便出海了,我料他没想过回来;神功侯这辈子够苦了,拖着

    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个个咬着他,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做个打鱼摇桨的閒汉。「

    没有什么事,是非你不可的。没有那么伟大的人。要放手,永远都来得及。拿着

    才要费劲,鬆手便放下了,有甚难的?」

    「连台丞也是?」

    耿照蹬鼻子上脸,难得在他面前放肆一回。

    嘴快是爽,脱口才想起这不是明摆着自残么?论到掐架,世上谁能掐得赢「

    千里仗剑」

    萧谏纸?这人用眼神都能活活剐了你啊,不禁惴惴。

    「对。」

    不料老人却笑了。

    「气不气人?全是自找的。」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论「痛苦」。

    列于朝廷的「姑射」

    谋反名单里、又不是慕容和任家乘势诬攀,而是本来就牵扯于其中的,还有

    东海经略使迟凤钧。

    迟凤钧几确定是平安符阵营的人,在不觉云上楼和栖凤馆吹奏号刀令的,正

    是此人,只不知是殷横野预埋的暗桩,抑或和鬼先生一样被策反倒戈。

    始终扣在慕容柔手里的迟凤钧,日前与梁子同、罪僧果昧等一同被打入囚车

    ,押解上京。

    潜入穀城营狱的难度很高,但胡彦之不以为这个要送去平望砍头的「果昧」

    真是兄长,于押囚队伍出发当日,埋伏在中途高处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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