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烟也跟着，直接坐在了他身上，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泪痕，发狠地打他，“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烦！”
是他，是她家里的一地鸡毛，是她身处的糟糕而见怪不怪的处境。
真不知道，论执拗，他们两个是谁传染谁的。
她挣扎得很小，有气无力地捶打他的胸口，而动作也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胸口裸露皮肤上的潮湿。
徐怀柏就继续哄，勾着她的下巴哄，“烟烟，不分手好不好？”
这夜乔烟最终还是沉沉睡去，但是硬被徐怀柏生生问到睡着的。
因为只他自己，非要把俗套的故事套在她身上。
她哭累了，两只手软软地垂下，完全抱住了他。
徐怀柏喉结动了动，像咽下去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他安抚性地掌住她的脊背，乔烟是多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不肯流露半分脆弱，却也免不了酒后吐真言。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烟烟。”
就好像只要它还在，她就还是他的一样。
徐怀柏抬手挡着，没吭声，只是打量着她，眼睛清醒而极富穿透力，好像一眼就能看透她内心的那些压抑与不甘。
…
“滚。”接着是一声更清晰的滚。
“你！”
就连高中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把坐在小区长椅上发呆的她带回去，她也只是愣愣地看着远处，将眼中落寞收得滴水不漏。
乔烟身体极轻极细微地颤抖着，埋头扯着徐怀柏的浴袍揉得稀烂，就算喝醉了她也不肯抬头，他的目光只沿着她的发顶向下，滑过修身毛衣下优美的曲线，探寻她少见的脆弱。
说完就起了身，想去阳台抽根烟，结果刚转头还没走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哽咽。
徐怀柏以为她还是不会应，哪成想她应了，嘴里慢腾腾地冒出话来。
“不分。”他固执。
这手分得着急，她东西都没来得及换，他把坠子给她塞回去掖好，不能让她还。
徐怀柏不信邪，全然忘了这是个醉猫，就算想起来也要讨到好处，“不分。”
“滚。”
夜晚寂静，森林潮湿，微弱的月光泄下，被窗帘阻隔在外，新年前的最后一波寒潮来了，冷风刮过玻璃不带走一点柔情。
乔烟有些哽，他就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给她顺气，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别哭了，烟烟。”
他真就一句不分手问到底，她也就一句滚骂到底。
他僵在原地，而她像是怕他没听清似的，接着又是一声更大的。
“……你滚。”
徐怀柏回头就又是一个枕头，这下她都跳下床了，气汹汹地打人，“你滚！烂人！”
就是她清醒时也会惊讶，他哪里这般低声下气地挽留过哪个女人，可就是挽留了她也不惊讶。
他抚着她的脊背摩挲，低头时语气轻微地像害怕惊醒一尾躲起来撒泼的金鱼，谁也不能隔着池水窥破她。
“你来我梦里干什么！”
徐怀柏摸到了乔烟颈间被她捂得温热的玉佛，一时哑然。
她没应。
身上人也没动，只胸前濡湿渐渐扩散，在一室微潮空气里浅浅蒸发，连哭声也变得接近于无。
她坐在他身上，整个人埋他怀里，而徐怀柏一手撑在身后一手安抚她，这个姿势其实不太舒服，但他就是维持着没动。
他凑近了去听，只听她说，“……滚。”
*
乔烟打了他快十分钟，打累了，力道越来越小，徐怀柏这时才抢了她的枕头扔在一边，抬手勾住她的后颈摁进了自己怀里。
乔烟意料之中的没有理他，哭声已然细微，如冲天高楼底下矮墙趴着的猫儿碰伤了爪子，四下无人之时自行舔舐。
“不分好不好？”
他其实大概猜的到她说的“你们”是谁。
乔烟闭了眼，一副困倦模样，情绪发泄太耗费体力，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是要睡过去的样子。
“烦死了你！”
乔烟从床上坐起来，她艰难地睁着眼，抱起枕头就朝他一个猛甩，直接打到他后背再弹回来。
舌头还没缓过来。
每一下抽泣都像窗外的风铃，清晰而细微，又存在感极强，浑然不觉自己正在敲打着别人的心脏。
“徐怀柏……”
第二天乔
“不是，你……”
更别说在他面前了，连服软都不肯的人，脊梁骨怎么能弯一下，眼泪更是奢望。
徐怀柏总算能跟她红通通的鼻尖相抵，垂眸温柔而怜惜地在脑海中描摹出她哭泣的样子，好像心底都塌下一块儿。
她还是没应。
“不分。”
她的枕头攻势太烈，加上他还没从懵逼里回过神来，直接被她打得一个不注意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