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很长,岁月不知年。
他在扶桑的叶子后探头偷瞧,幼小的狼身仿如可爱萌态的幼犬。小小的身体不住扭动。
你在做什么。小女孩走过来,双手将他揽在胸怀,眼里泛着泪花,小狼,你不能来。
很久以后,他的耳边还是这句话。你不能来。直到奈何桥边,依然如此。
伸手只需一瞬间,牵手却要很多年。
所有画面转瞬即逝,化为了光点,消散在星野。
女孩悠悠转醒,头有刹那的痛楚,那股痛楚是一根线,将心脏串了起来。
可是想不起来,太远的记忆,对于孩子,大抵需要时间来拾起。
不过,黑狼可以等。
他却能看出女孩脸上的困惑与依恋。
嗷呜
黑狼伸出头,拱了拱女孩的脸,shi热的舌头很快亲了她满身,殷勤真切。
女孩鼓足十二分勇气,深呼吸,揩掉满脸口水,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她得到热情憨厚的回应,是以口水再洗一遍脸。
这天,她和一头黑狼再度成为了好朋友。
死里逃生的庆幸,结识好友的喜悦,塞满女孩小小的心脏。她的胸怀很小,装下的幸福却许多。
不计较家仆的失责,回到府上的大小姐兴高采烈领着仆人买了许多骨头,屯在她闺房的后院里。
众人不解之时,又被指派在后院墙上挖了一个狗洞。
小姐您想养狗?家仆小心翼翼揣测着大小姐脸色。
女孩托着小脑袋想了又想,摇摇头,点点头,双眼发亮。对,养他!
回过头又鼓励地拍了拍仆人肩膀,令人万分莫解:做得好,有奖。
咳,好在哪里。
狼不能光明正大暴露在人们眼前,大人心里只有金钱,权势,何曾容纳得了野兽,皆如她的父亲,或者说,她的父亲像所有大人,并无二致。如同所有普通人,他们蝇营狗苟过着普通生活,看着普通天空。
她给她的狼起了名字,像母亲一样,要温柔又帅气。
离危。他是她的狼,唯一的狼,她亦是狼唯一的主人罢。
望你日后远离危难,在人间,在地上,可以永远活着看见我眼中你的脸。虽然像个狗头就是了,但狼也是狗,狗也是狼,他应该不会计较。
这个时候,她还可以仗着狼的喜欢娇纵欲为。
后来,时间像个苍老的小孩,将他们住在心脏的两边。一半生,一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