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叹了口气,任凭兽人走过来,拦腰把她抱到旁边的长椅上。大概是觉得这样方便些。艾丽丝毫没有介意他们的肢体接触。不如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很难解释,但感觉再自然不过了。
或许他已经开始嫌弃她了也说不定。
她在这里接受治疗期间,已经做过了好几次检查。不过古雷克总是有种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就好像之前做的还不够全面。这次他决意要比以往做得更加深入。
艾丽花了半分
吃完午餐并且洗过碗,艾丽给自己弄了一杯清爽的红茶,放在手边,继续自己的工作。
“要去你的房间吗?”
他有考虑过雌性做家务累到的可能性,因为她这两天不知怎么的开始打扫卫生了。他为此劝说她安心养身体,避免劳累过度,但是她一口否认,表示这并不累,而且除了刚开始要擦洗的东西多一点,现在她每天的打扫都是两三个小时就结束。
说归这么说,她还是整天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你这是从哪个煤矿里爬出来的?”
自从她平安度过了治疗的危险期,也就是第一周过去后,古雷克搬进了另一条走廊里。那边有四个客房,他住着其中一间,而她还是住在他原先的主卧里。她自觉不好意思,提出过要把卧室还给他,但是他拒绝了,说她可以先用着,反正她也不会一直待在那里。这番话一度让艾丽的胃部剧烈翻腾,难以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
古雷克也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粗糙而宽大,积有薄茧,一张一合就能完全包裹住她的五指,如同厚厚的棉衣般温暖。艾丽突然有了个想法。她勾起手指,故意抠了抠他的掌心。兽人立刻触电般的一颤,惊诧地望过来,却拿她无可奈何。
这个房子里一共有六个房间,可打扫的地方很多,更别提宽阔的客厅和阳台了。等艾丽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整个人灰头土脸,被刚回家的古雷克撞见,吓了一跳。
虽然知道是打趣,艾丽还是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我把我的房间、对面的书房和你那边的三个客房都打扫了,不用谢。”
“别闹。”古雷克握得紧了紧,不准她胡作非为,自己却也忍不住扬起嘴角。雌性笑起来的样子比刚才的垂头丧气好看多了。
屏障已经设好了。现在她只需要开始转化。说来容易做来难。一下午实验了三次,烧了2.5毫升的血,每次进入屏障却都会引燃蜡烛。艾丽哀鸣起来,暂时不敢再试了,但什么都不做,心里又很焦虑,于是做做卫生转移一下注意力。
满足感悄然升起,艾丽窃笑起来,像一只背地里使坏的猫。
这几天她都在尝试着转化生物印记。穷尽了一切办法,但不知怎么的,结果全都是失败。眼看着半个月都要过去了,再这样下去她就是死路一条了。艾丽承认自己就是很庸俗,就想每天都好好地过,吃好的喝好的。一想到自己做什么都不再有意义,只能等死,顿时麻痹到动弹不得。
她一定是缺了什么东西。一样对整个转化过程至关重要的东西。可她死活想不出。到底是什么让她施展不好这个咒术?
古雷克满腹疑惑。为了解答疑问,他夜里趁着炉子上还在烧水,自己坐在一边温习《人类生理学》。这部砖头书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看过,但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重要内容忘掉了。翻阅的过程中,古雷克时不时抬头瞥一眼。每次都看到雌性趴在对面,脸埋在臂弯里,精神萎靡。会不会是病理性原因?他忧心忡忡地思索,放下书本,轻轻碰了一下雌性的胳膊肘。
人家也不会想要一直留着她,让她永远住家里白吃白喝。
“就这里吧,”艾丽恹恹地说。
兽人是盼着她离开的吗?倒没什么不对。于情于理,她确实应该离开了。
“你这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兽人听起来有些困惑。“为什么会有能量活动痕迹?”
古雷克不明白雌性最近怎么了。每天他回家就看到她满脸的疲惫,好像饱受折磨,尽管他很确定家里没有任何折磨人的东西。
又是两天过去了。
兽人想来也是察觉到什么,但并不了解她的困境,提出体检也是一片好心。
“我们来为你做个检查吧。”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在她的脑海里牢牢扎根。艾丽决定在夜晚剩余的时光里不再搭理古雷克,免得引人不快。她就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冷冷淡淡。不过她没有拒绝他递来的迷迭香叶形烤饼。她永远拒绝不了他的食物。艾丽呜咽着咬下去,满满的一口都是香酥薄脆。
检查开始的时候,艾丽生出了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对方的意识如同探针般进入她身体。尽管是和善的,仍然让她浑身不舒服,芒刺在背。她永远都习惯不了体内有一个外来物的感觉。不过她强压自己的不适,好让检查继续进行下去。原本是五分钟的事情,这次古雷克在她体内逗留的时间却变长了许多。长到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染上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