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这次下山左使大人带回来一样战利品——据说是个男人!”
——
初秋,尧山。
左使殿新晋的洒扫丫头阿秋坐在树下,望着掌心的落花出神。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下她的肩膀,唬得她一跳——青衫双髻的少女笑眯眯地从树后钻出来,“怎么发呆呢?不过也是,左使大人一回来你就落个清闲,真让我羡慕死了。”
少女挤在她身边,雀儿似的叽叽叽讲个不停,对左使其人的好奇心简直快溢出来:“好姐姐你同我讲讲嘛,他们说左使大人带回来人根本不是坤泽,是个中庸来的!”
她扯扯阿秋的袖子,眼亮晶晶的,尽是八卦的热切:“你日日在殿里打扫,就没发现点蛛丝马迹吗?”
阿秋心头一紧,忙扯回自己的袖子,“没……没有。”
怕少女追问,她垂下目光,依旧盯着手里的花瞧。方才那样一抓,娇弱的花朵给揉碎大半,汁ye和残破的花瓣乱糟糟黏在一起。
“好吧……”少女有些失望,不过她向来开朗,话头一转,很快又快活起来。
然而阿秋并没能参与到这快活中去,她脑子里好多事,乱糟糟的,单是几朵揉碎花的都没来由的让她伤心。
脑子里总会不受控地、朦朦胧胧地想起被锁在殿里的那个人。
他是不是坤泽?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这辈子,她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男人。
——
四日前。
一大早,阿秋抱着清扫物什进入左使大人的寝殿。按理说主人不在,她可以适当地偷点懒,但她一根筋惯了,既认定自己是洒扫丫头的就一门心思忙自己的活,从不惫懒。
她早早理好床榻、擦完门窗,正踮着脚给入殿那扇巨大的珊瑚屏风掸尘,就听外面脚步匆匆,紧接着传来沉重的推门声——
她放下鸡毛掸子,正准备去看个究竟,眼前却忽然砰地一声,屏风一晃,好似什么人撞在上面,随之而来的是一串黏腻的水声。
阿秋的脸蓦地红了。
她大气不敢出,蹲成小小一团,听着咫尺外若有似无的喘息,脸烫得能贴大饼。
好在没过多久,屏风又一晃——羞人的声响窸窸窣窣地远了。
阿秋本不想看,可实在捱不住好奇,又害怕——左使大人不在,什么人胆敢跑到这儿来?还……还做这种事……身为左使殿的人,刚刚就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拦住的——阿秋扣着指头纠结半天,牙一咬,头探出头去——
谁知这一探,就教她撞见了日后夜夜梦魇的场景。
床幔投下厚重Yin影中,被氅衣半掩裸体、拼命抵抗的男人,和欺身而上、抓着大腿把他往身下拖的左使大人。
阿秋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
榻上,男人一声不吭的剧烈挣扎,却抵不过乾元天生的蛮力和手段,三两下就被反剪双手、按坐在腿上,大人抓住他脑后长发,用力一顶,男人颤抖着发出呻yin。
微小的水声接踵而至,男人被顶弄得不停摇晃,苍白的小腿不断撞击床榻,断断续续的喘息溢出他紧咬的牙关。大人向后拽他的手臂,女人饱满的胸脯挤压在他弓一般拱起的胸膛上。水声渐大,男人急促地喘息,黑发蛛网一样缠裹住他水光淋淋的躯体,蛛网中央,一只妩媚的手停留在背上,顺着脊骨往上,摸索他的蝴蝶骨。
一个吻轻轻落在耳尖,男人颤抖着别开脸,蛛网间露出他chao红的脸和颤抖的唇,模糊又清晰。
——
阿秋忍不住想逃。
在她隐秘的想象、以及无数话本里,本该是红烛双照、绣帘低垂,之后二人柔情蜜意的盖上鸳鸯锦被。
但眼下——就在此刻,男人被一把掐住后颈,一个凶狠的、占有意味十足的吻压在他唇上。与此同时,乾元一刻不停地贯穿他,令他无力辗转于指掌、rou欲和Yin影之间,颤栗地发出呜咽似的鼻音和短促的呻yin。
那天是怎么回去的,阿秋记不清了。
左使大人发现了她,却温和的赦免了她。大人对她言笑晏晏,同之前对男人凶狠占有的模样判若两人。阿秋一面感激涕零,一面战战兢兢——独属于女孩的直觉对她叫嚣着危险:不论是大人捕捉到她的视线时淡淡笑着的眼神,还是与她对视时、轻轻落在男人肩头的那个吻。
不过,大人终究放过了她。她优美的手指在眼前轻轻一划。阿秋脑海里那些令人眼红心跳的画面便如云烟般消散了。
可有一些阿秋始终没忘。
譬如男人高高扬起、将被折断一样的苍白颈项,和上面漆黑的项圈与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