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挥之不去,罗斯感觉全身的神经都被吊了起来,让他有些神经质的焦躁起来,他松开约翰,从背包里拿出绘制法阵的药水,站起身围着餐桌画了起来。
但约翰却没听到他说的声音,他站起身,想要出门查看,但罗斯拉住他,焦急的劝阻:“别!别出去!我有预感,有东西离我们很近了……很危险、非常浓郁的魔力气息,已经超过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范畴了!”
他,认真的感受了一会儿,缓缓地摇头。
“你是为了钱才做的赏金猎人吗?”约翰问。
等到最后一笔画完,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法阵上闪过,很快整个法阵都变得透明,一个普通人难以察觉的屏障撑起一个半圆,将他们二人笼罩起来。
没人回答他,他又喊了两声,依旧是一片寂静,但是很快,魔法石再次亮起,声音也回归这个世界,突如其来的亮光让罗斯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防护结界,除了可以阻挡野兽,还可以阻挡魔物,不过真的遇到什么强大的高魔物种也撑不了多久,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罗斯叹了口气,“今夜最好都别睡,我有种不祥的感觉。”
“没有……医生们都说这不是病,治不好的。”
他没有强硬的非要现在开始交替守夜,让罗斯稍微有些安心,其实约翰说的没错,过于紧张的神经有时候反而会物极必反,他深吸一口气,回到桌前坐下,心事重重的望着亮着暖光的魔法石。
很快,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已经近在咫尺了,但约翰似乎依旧只能听见罗斯听不见的歌声,两人的神经都极度紧张,约翰结实的肌肉紧绷着,仿佛随时准备好冲出门外战斗。
约翰停下脚步,听话的坐了回去,再怎么说罗斯都是高级魔法师,像他这样的外行人不该质疑魔法师对于魔力的感知。
“不完全是。”约翰说道,后面的话似乎有些羞于启齿,他说话的语速又慢了一些,缓缓才说,“原本来王都是为了治病,到了之后才发现没有钱别说治病了,在王都活下去都难。”
约翰疑惑的望着他,看他直起腰喘了口气才问到:“感觉和之前露营的时候画的法阵不太一样,是什么?”
罗斯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各种咒语,力求在危险降临时及时应对,但是就在他紧张的等待中,某一刻,一切声音都停止了,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寂静,无论是怪异的爬行声,还是风声或是海浪声,全都消失了,照明的魔法石也在这一刻完全熄灭,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寂静中,罗斯脑子仿佛嗡得炸开,强烈的恐惧感几乎要逼疯他,他颤抖着一边念着咒语试图复明魔法石一边想要抓住约翰,但是他伸出手只摸到一片空气,他咽了口唾沫,小声呼唤:“约翰?你在哪儿?”
罗斯愣了一下,意外的看向约翰,没反应过来约翰竟然主动和自己说话,他定了定心神,才回答道:“因为很好奇,我做魔法师就是为了探索普通人无法探寻到的未知,我喜欢发现未知的过程,也喜欢探索填充自己,那你呢?为什么要来这个任务?”
然而午夜时分,就当罗斯打算睡一会儿的时候,屋外的海风突然狂躁起来,潮湿的海风甚至让屋子里都充满了咸湿的气味,狂乱的阵风高速划破空气,屋外传来阵阵狂风炸裂的爆破声,这原本只是预示着暴雨或是海浪的来临,但随着一阵诡异的压迫感,罗斯带来的魔法石突然像是灯芯快要燃尽的油灯一样忽闪起来,约翰坐在桌前突然惊觉的挺直腰背,凝神静听,问道:“你……有听到什么歌声吗?”
“有时候疲惫反而会降低一个人判断。”约翰冷静的说道,“熬到后半夜之后还是轮流守到天亮吧。”
约翰很实在的说:“因为协会给的赏金很多。”
“那你的病现在已经治好了吗?”
大概是感受到他过于紧张的神经,一直以来都没有主动开口的约翰第一次主动攀谈起来,这个乡下来的赏金猎人做事很干练,反应也很快,但说话总是慢吞吞的,好像有些内向,他问:“像你这样的魔法师为什么要接下这种任务?”
罗斯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假如不是病,那可能是先天畸形,他在魔法石的暖光中悄悄打量了一会儿约翰,不管怎么看,这个孩子都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甚至还很英俊,看起来不像是有先天畸形的样子,不过这毕竟是他人的隐私,约翰未必愿意详细说出来,他也就没问,两人换了个话题闲聊,很快就熬过了前半夜。
在他目之所及的整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挤满了蠕动的黑色触手,它们纵横交错着,堆挤在一起,看不见头和尾,根本无法判断它们究竟是一个整体还是无数个个体,罗斯根本无法形容它们,纵使他在魔法石协会已经算是最见多识广的那类魔法师了,依
“什么歌声?”罗斯紧张的闭上嘴仔细倾听,但只听到狂风大作的声音,他刚想说没有,一种物体在地面摩擦爬行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让他顿时汗毛直立,断断续续的说道,“有、有东西在、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