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峰的污点就可以清洗干净。
真是这样的话,只要郑昆玉愿意,那些处理过的证据就可以指皂为白,随时变成处死祁白露的刑具。
“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的事很多。”阮秋季淡淡道,“比如之前的选角墙是佳兴娱乐黄雀在后,比如你之前的照片是郑昆玉放出去的,比如这次的事情也是郑昆玉对你做的。”
祁白露低头捻灭了手里的烟,好一会儿才道:“你想说什么?”
阮秋季没有在意他的戒心,抱着猫直了直身体,道:“我可以帮你。”
天上突然掉了这样好的馅饼,祁白露却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看,阮秋季低声笑道:“你似乎一直不信任我,哪怕是喝醉的时候,连一个吻都万分小心。”
“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帮我,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看他这样清醒自持,刻意保持着距离,阮秋季反而口气温和地道:“你都是这样对待喜欢你的人吗?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也别说你毫不知情。白露,你当然知道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没掩饰过这一点,你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是浮士德的交易吗?”
“如果你觉得是这样的话。”
祁白露半响没说话,看上去在思量阮秋季的话,最后沉声道:“我早做过一次交易,失去的足够多了。”
“兴许这一次会有所不同。”
祁白露直直地瞧着他,阮秋季毫不在意地重新靠回椅背,由着他打量自己。祁白露当然知道他喜欢自己,他比郑昆玉温柔体贴,也比郑昆玉更适合做情人,但是他跟郑昆玉在本质上有什么不同吗。如果摆在一个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你会选自己涉足过的那一条,还是会选完全神秘陌生的那一条?或许每一条都同样的危险和艰难。
祁白露站起来,慢慢走到了阮秋季旁边,将一只手扶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廊下的雨气清新而潮冷,还夹杂着一丝香烟清苦的味道,庞杂的雨声将呼吸声、心跳声都吞没了,阮秋季抬头看他,他能看出来,有那么一瞬间,祁白露几乎要低头吻他了,但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将他拽了回去。
阮秋季看了一眼他绷紧的下颚,又回头看着猫,手上抚摸的动作完全停住了,仿佛整片天地的时间跟着凝固了。让娜抬头叫了两声,但这两个人都不理它,于是让娜趴在阮秋季的肩上,冲着祁白露喵喵叫。
祁白露似乎被让娜的叫声拉回了现实,他弯身接过让娜,跟阮秋季擦肩而过,将让娜抱到一只铁质的饼干盒子前,给它倒下一些猫粮。让娜果然是饿了,专心吃东西就不再叫了。
阮秋季看着庭院中的大雨,雨势似乎在刚才变得迅猛了,有那么一两滴冰凉的雨水溅在了他的脖颈上。他没有看身后的祁白露,两个人一坐一蹲,在雨声中同样沉默了很久。又坐了一会儿,阮秋季的电话响了。祁白露站起来送他,阮秋季在撑伞离开之前,道:“你还有时间反悔,但我不会等太久。”
祁白露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那就不要等了。”
林悦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色黑如浓墨,雨还是没有停。祁白露坐在客厅沙发上,在吃阮秋季带来的点心,很精致的芙蓉糕,每一块糕点上都贴着一张小小的四方形的“福”字,旁边衬着茶香袅袅。林悦微看他看上去还算平和,犹豫着开口:“我停车的时候,看到门外停了一辆车。”
“我知道。”
“你知道?”
“他在等我。”
林悦微这才看到祁白露的行李箱就立在旁边,茶几上还放着一叠A4纸,似乎是什么合同,她坐在祁白露对面,看着祁白露咬点心,惊疑不定问道:“是郑昆玉?还是程文辉?白露,你真的要回去吗?”
祁白露将手边的东西朝林悦微推过去,林悦微拿起来翻看,只看了两页就不敢置信地抬头,林悦微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这种东西怎么能签?”
芙蓉糕上摘下的小小的“福”字已经攒了六片,祁白露拿起盖子,合上纸盒,把吃剩的点心留给林悦微。
“这是我唯一的路。”
阮秋季离开不久之后,程文辉还是给祁白露打电话,这一天,他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不同的是,这次祁白露终于接了起来。程文辉对他好言相劝,说郑昆玉有一份新合同,只要他签字,就会立即生效,网上关于他的种种流言会立刻掐灭、澄清。
祁白露说要见他一面,于是程文辉带着合同来了,祁白露看到合同的具体内容时,几乎把东西当场撕碎,但是他再怎么闹,怎么发脾气,白纸黑字也无法做任何改变。他把程文辉赶出去,程文辉却劝他冷静,说:“白露,签字吧,这是最好的条件。”
的确是最好的条件,在工作上,郑昆玉照旧给他提供最好的资源,最好的薪酬,他给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只不过这一次,时限那里填的是五十年。
那辆白色凯迪拉克静静地卧在雨中,雨丝连绵不断地扯着,泼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又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