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仍是一脸温和无害的模样,眼里的锐气在低头垂眸之间得以完美掩饰,他家将军都已经赶到了,他又何必再强出头呢?乖乖地被自家夫君护着就好了。
安侍郎见妻子恢复冷静,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想跟顾烽掰扯一番安心的“罪过”,不料,才刚刚开口,却被顾烽冷声打断了。
“我的妻子,是个再善良温和不过的人,他还能在自己亲生父亲的生辰宴上做什么坏事不成?岳父您说话,可要先摆出证据来,否则,我威远大将军的夫人,可不是任人诬蔑的。本将军今日倒是想先问问,岳父您都请来一些什么客人,青天白日就如此不堪,惊着了我夫人,可否请岳父,先给我们一个交代?”顾烽这一番不可谓不诛心,他不但不接这黑锅,还双倍盖回了安侍郎的头上,眼瞅着安侍郎脸黑得都快要冒烟了,安心也差点没憋住笑,微微侧身藏住自己的表情,看在外人眼里,却像是受了委屈,躲进了夫君的怀里。
除了顾烽以外,谁的位置都看不清楚安心的表情,老夫人自然也看不到,一瞧这情形,顿时就心疼了。
“宏仁,你还要硬把这罪名往安心身上扣吗?安的什么心?这可是你嫡亲的儿子,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老夫人怒斥完自己的儿子,转头看向顾烽和安心时,又是一脸的和蔼。
“顾烽,你带着我乖孙先回去,安府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这盆脏水,我看谁敢往安心身上泼,有我这个老太婆在这儿扛着,不妨事!”也就是老夫人身子骨硬朗,说起这话来才显得特别的有气势,若让别的老太太来说,怕不是一开口气势就得矮半截。
安心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祖母今日怕是真的气大发了,非要把他们先赶走不可,这是想放什么大招么?越是这样,安心就越是不放心离开,赶紧过去扶住老太太的手臂,“祖母您别气,这事儿……我相信父亲会有一个公断的,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安心一边温声说着,一边轻巧地看了便宜亲爹一眼,明明整个人散发的气质就是温和优雅的,安侍郎看在眼里,却只觉得是满满的嘲讽,喉咙里梗了老大一口血吐不出来。
今天这局面,只要脑子没进水的,都能想到,定然是安心使了什么手段搅了局,要不然,他早掉坑里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仗着老太太和顾烽的威风,在这儿搅风搅雨?安侍郎就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要继续纠缠下去强行定安心的罪,有亲娘和顾烽虎视眈眈地盯着,根本就不可能,若是就这么放他离开……安侍郎又不甘心,再瞅瞅身边一群的猪队友,他只觉得喉间那口老血,简直不吐不快。
他那蠢儿子,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不好对付了?以前不都是一坑一个准的吗?
安侍郎哪里知道,原本那个任他欺负的儿子,早就换了个芯子,如今这个安心,岂会由着他欺负?不把以前被欺负的份翻倍奉还就已经是万幸了。
“那不行!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几个侄儿都中了毒,这算谁的?安心不能走!得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姚氏一见丈夫犹豫了,立刻出声反驳,只不过,语气比之前稍稍缓和了那么一点点,但听在老太太耳中,却是一样的刺耳,惹人烦。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老太婆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老太太厉眼一横,瞪的却不是姚氏,而是安侍郎。
安侍郎只觉得一阵阵苦涩涌上心头,很想求他母亲不要再瞎掺和这事,却又心知肚明,这话他今日要是敢说出口,他以后就再别想跟母亲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母亲这话怎么说的,您是我的母亲,是这府中最大的权威……”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感觉亏心,姚氏这些年的作为他不是不知,母亲心里憋了多少气他也不是不知,只不过,他无心去管而已,再加上,姚氏管家确实是一把好手,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放任了,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后悔了。
他的母亲,竟是已经跟他有些离心了……
一眼瞥到扶着母亲的安心,安侍郎眼神就是一冷,毫不犹豫地就把导致他与母亲离心的罪过,强行扣到了安心的头上。
安心一见安侍郎这表情,就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心中顿时一声冷笑,连嘲讽都不太想开。
嘲讽这种人,他嫌掉份儿!
“那可不敢当,我也当不起,你要还认我这个母亲,就听我一句劝,做事留一线,对亡妻留下的嫡子好一些,免得将来后悔。”老太太说完,便不再管其他人,拉着安心就走。
“乖孙送我回去歇着,然后就回家去,家里孩子不用顾的吗?把时间耗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在老太太的霸气之下,这事儿,似乎就要这么不了了之了,姚氏被老太太这么一通明嘲暗讽的,之前恢复的那点理智,早就消散无踪,简直都恨不能跳起来叉腰叫骂了。
“不成!我侄儿都还中着毒呢,安心是凶手,他不能走……啊!”姚氏的叫嚣声戛然而止,安心和老夫夫下意识回头一看,就见姚氏面前的石砖地上,生生扎着一把匕首,只露出个刀柄来,这匕首,几乎是贴着姚氏的脚尖扎的,肉眼可见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