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参军吗?”
“算是吧,就算现在看来我除了当兵也没有别的出路。我不像你,读的学校也只能让我认识几个字而已,学不到什么东西。我不想一辈子在林场干苦力,要么就伺候那些有钱人打猎赚几个小钱。你知道吗?我六岁就开第一枪了,一个上尉和他的朋友来打猎,我帮他们背子弹袋,捡猎物。后来他们看我有趣就逗我玩枪,我只开了一枪打中了一只兔子。那个上尉和我父亲说这孩子天生就就是干这个的。”
Ecthelion微笑着说:“看样子我们是同样的小孩,我五六岁的时候就能认清人体的所有骨骼和器官,他们也说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
“命运真的很神奇,你救人,我杀人,然而我们却被紧紧绑在一起。”
军医伸出修长的食指在狙击手鼻尖上点了点,“都怪你,悄悄偷走了我的心。”
“哼,你还不是,打开我的胸腔在心脏上刻了你的名字。”
Ecthelion故意骄傲地一仰头说:“何止,我还在上面刻了朵玫瑰花。”
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胡乱说着些情话,或者什么也不为就只是傻笑着,然后Ecthelion断断续续为他的爱人唱起歌来。在1943年一月的一个夜晚,这对情侣在柏林夏绿特医院一张狭小而温暖的病床上酣睡,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两千多个夜晚中的一个,这时,人类的很大一部分正难以安眠。
第27章 27
德国的战争努力在遍及全球的范围内遭遇的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烈焰腾腾的逆转——在海洋上,在沙漠里,在海滩上,在丛林里,在城市的街巷中,在热带海岛上,在漫天风雪中。德国人全都把灵魂交托给那个要征服全世界的冒险家希特勒,事实上他在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就已经丧失了主动权,从此便一蹶不振。自那以后,他便陷于四面楚歌的境地。 为了使这场大悲剧有一个更加深沉的注脚,上帝将时间推进到1943年2月2日,听到这个日期,没有一个德国人会不浑身战栗。保卢斯在斯大林格勒投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第六集 团军全军覆没。
1943年2月17日,广播里宣布——前奏是葬礼进行曲——德国在斯大林格勒的军队“英勇地战至最后一颗子弹”。这么大的一场灾难根本无法掩盖,于是政府被迫宣布了德军在斯大林格勒的失败。戈培尔的宣传机构继续粉饰着一切,但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后,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无法赢得这场对俄战争。
由于斯大林格勒的失败,Egalmoth和Ecthelion的二人世界过得也不像以前那么愉快。德国举行了哀悼仪式,已经不再允许在公众场合跳舞,剧院与音乐厅也已关闭。为了逃避广播中不断传来的令人沮丧的消息以及无时无刻不在播放的“我有一个战友”,他们连广播都没法听了。
Ecthelion每天绕着他转来转去,像塞糖果那样要Egalmoth吞下许多药片,还要在他胳膊或者屁股上打针。(本来这是护士的工作,但是Ecthelion本人倒挺喜欢亲自来扎Egalmoth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狙击手总觉得军医在帮他检查伤口时,像多疑的妇女在市场上挑选肉肠那样,老在他身上捏过来捏过去。折腾完这一切Ecthelion就跑了,白天他要回门诊上班,治疗那些从前线送回来伤员,或者去给学生上课。剩下来的时间里就剩下Enerdhil和Egalmoth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会让Egalmoth不高兴,一般的烦恼源自疼痛——为了让伤口愈合,他直挺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他们不允许他乱动,只能每隔两个小时等着护士为他翻身,腰痛得都快断了。最让他生气的还是无聊,在经历了多年令人窒息的高强度作战之后,这种强制性的闲适让他难以忍受。他现在烦透了,每天绝大部分时间Egalmoth都在昏昏沉沉的睡觉,有的时候他觉得已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睁开眼睛发现只过了两个小时,太阳还在明晃晃地挂着。要是等他睡醒天已经黑了,那就更讨厌了,因为这意味着过不了多久真正该睡觉的时候又到了。
他开始嫉妒,嫉妒他们都能离开这间该死的病房回到现实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好在Egalmoth并不乱发脾气,他只会抱着Ecthelion的枕头不言不语。Enerdhil陪着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做。但事实上,和Egalmoth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有些细微的差别——依他当日的心情来定。有时候只要看他一眼,Enerdhil就能从他紧闭的牙关看出他不想跟自己说话——也不想跟其他人说话。注意到这一点后Enerdhil就会在一旁看报纸,或者研究他的专业书籍,这样一来,没人哄没人理的Egalmoth就更委屈了。
为了哄他开心Ecthelion出了个主意:他俩一起来处理寄给Egalmoth的那些堆积如山的信件。Ecthelion拆阅它们,然后读给Egalmoth听,由他来决定要不要写回信。这些信件大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