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哥,怎么办,我突然有点犯困了......”小凉吃饱喝足,伸了伸懒腰,打起了哈欠。
进得殿内,董贤快步走近卧榻,待刘欣从旁掀起纱帘,便万般谨慎地将怀中人平放上去。
“事已至此,你们须尽心保得翁主周全,万勿落下什么病根便了。”刘欣吩咐道。
走在各色鹅暖石围在边缘的地面小路上,仰望两旁古柏老槐,桩景盆花,奇石玉栏、金麟铜马,令人油然而生某种忘却烦恼的超脱感。
“宛姐姐的汗巾子恰巧叫臣女给拾着了,许是刚才用晚膳时落在案子底下的,”董赟放下手中少女模样的皮影人偶,起身对刘欣和董贤道,“即便宛姐姐不遣人回殿来取,臣女也正想去御花园一趟,这样既能把汗巾子捎给她,顺带着还可以欣赏欣赏园中美景,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宛妹本来就够可怜的了,不想还有今日之祸.....”董贤守在宛亦跟前,捶胸懊恨。
“微臣等遵旨,定当拼劲医术确保翁主无虞。”太医们见天子未曾怪罪,都松了一口气。
“翁主人在锦鲤池边的浮翠亭内赏莲,兴致正浓之际,忽然发现汗巾子忘带了,于是特意命奴婢回殿来取。”小宫女低头应道。
董贤使出平生绝学,凭借轻功半飞半腾地抱着义妹奔赴凤凰殿方向。
约莫半刻工夫,宛亦身边伺候的小宫女独自折返殿中,看神情似乎是回来取什么东西。
众人抢步上前呼唤不绝,董贤伸手试了试宛亦鼻息,似无性命之忧,便如履薄冰般将其缓缓抱起,正待离开之际,觉得手上有沾到黏糊糊液体的感觉,至此所有在场者才留意到,对方下身衣襟和适才横卧过的地面已布满血渍......
“这还不简单,我看现在时辰尚早,不如先去软塌上小睡一会,待解乏以后再回府不迟。”董贤手指殿中专供小睡片刻的软榻所在的位置。
“适才见赟小姐在园内翁
“也好,别的倒罢了,只是锦鲤池里新植的合欢莲寓意甚佳,又正好赶上你的好日子,合该进园子里一游!”刘欣说完,即领董贤、董赟、小宫女及正在殿门口腼腆忸怩的御林军头领王获,同往御花园方向而去。小果对新得的皮影人偶爱不释手,便自作主张留在殿内,算是与卧榻上酣睡正欢的小凉两人就个伴。
话说这傍晚时分的御花园,在夏日悠长的余晖下更添了几分优雅情调。
董贤陪刘欣蛰在角落里,不忘叮嘱对方今夜在皇后傅黛君面前务必好好表现。
众人又唏嘘一阵,其间小凉一饱口福,把点心碟子里的浆果冰粉酪吃得只剩下不到两块。
“妾身又不是小孩子,再说腹中胎儿尚不满四月,哪里就这样娇矜了?贤哥放心,妾身只略转转,不久便归。”宛亦宽慰完夫君,便在小宫女的陪伴下,移步退出了凤凰殿。
留心脚下为是。”董贤嘱咐完,又唤来凤凰殿内服侍的小宫女一名,要她贴身陪护翁主左右。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翁主呢?”董贤觉得事有蹊跷,忙迎上前来一探究竟。
大家唯恐翁主出事,以最快的速度冲下磊秀山,正欲兵分两路沿浮翠亭左右两侧寻人,却听得那小宫女忽地一声尖叫,循声望去,不免惊骇不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本该在浮翠亭中赏莲的无忧翁主朱宛亦,竟独自横在假山侧旁的台阶尽头,看情形已是人事不省!
刘欣见势不妙,连忙交代王获火速前往太医院搬救兵。
“赟妹言之有理,”董贤闻言,转而向身旁的刘欣建议道,“你我无事,正好与赟妹同去御花园散步,权当消消食,如何?”
“发生这种事情,谁都预料不到,你也无需自责。”刘欣手抚在董贤的肩背上慰藉道,“至于翁主遭遇的变故,是单纯的意外,还是有人处心积虑为之,待她醒来,一问便见分晓。”
假使不愿绕道,大可迈步顺着磊秀山的盘曲磴道,翻过这座横在园子中央的石砌假山,直达山下锦鲤池的满泓碧波,将染缀其中的并蒂芙蕖尽收眼底。
小凉于是和衣爬上软榻小憩。小果同董赟两人席地而坐,你来我往地摆弄起刘欣特意从宫外寻来给董贤解闷的皮影人偶来,玩得不亦乐乎。
董贤等人俱坠在刘欣身后,信步登上磊秀山,驻足顶峰极目远眺坐落在锦鲤池旁的浮翠亭,却见亭内空无一人,无忧翁主显然并不像小宫女所说的那般倚栏赏莲。时值初夏,从山顶望下去,不少景致被绿叶枝杈层层叠叠遮挡,短时间内很难准确推断翁主到底身在何处。
不多时,随王获前来的两位太医各自替朱宛亦望闻问切了一番,随后皆沮丧地宣布:“翁主身上虽有多处跌伤和撞伤,但贵体无大碍,只是腹中胎儿遭此变故,肯定是保不住的了。”说着说着,太医们朝刘欣伏地下跪,年长的那位出面回禀道,“微臣等无能,望乞皇上恕罪,驸马都尉大人节哀......”
董赟细心,瞥见两级台阶上落着一朵雏菊形宫花珠翠,便俯身捡起来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