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道:“懂事的那个平平安安回到侯府,今日事权当没发生过,那个不晓事理的……诶,畏罪潜逃,就此无踪,想来二位侯爷定会帮着他妥善照料家中一切。”
看着二人额头鬓角不断渗出的涔涔冷汗,丁寿从容一笑,“自然,二位爷尽可一言不发,待这香头烧尽,让那帮花子辛苦多挖一个坑就是了。”
二人脸色骤变,彼此互视一眼,都看穿了对方心头所想,刘东山突然抢声道:“禀大人,小的知道建昌侯爷违制擅买没官庄田宅第……”
龟孙子,你倒嘴快,曹鼎悔恨之余,立即接口道:“寿宁侯爷设赌放贷,欺行霸市……”
“好了,”丁寿烦躁地挥了挥手,“本官大费周章地将你二人弄来,不是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若是成心蒙混……老七,动手。”
“别,别,小的还知道
别的,容小人想想。”曹鼎惊慌失措,搜肠刮肚,却一时想不起更猛的料。
“小人知道建昌侯爷府上有一个唤作翠花儿的婢女……”刘东山眼光一亮,膝行两步,凑近丁寿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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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又和你有一腿?”丁寿翘着腿问道。
“这个没有,”刘东山一晃脑袋,“她已经死了。”
“死了你说个甚!消遣爷们?”
“小人不敢,这丫头是被侯爷用棍子活活打死的!”
张延龄可不是陈良翰,有那位太后姐姐在,别说杀婢女,就是杀宫女都未必能治得了他的罪,丁寿心头烦闷,张嘴便想呵斥。
刘东山一见丁寿蹙眉,立即连声道:“不止婢女,还有一个和尚,那翠花儿曾暗地里偷了侯府金银与那和尚,被侯爷晓得后将她与那和尚两人生生杖毙,焚尸灭迹。”
哦,有点意思了,张太后可是与先帝爷一同崇佛信道,不知晓得自家弟弟这桩好事后会如何处置。
见丁寿眉头舒展,刘东山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加快语速又道:“还有,建昌侯爷府上的行钱原本是由指挥司聪掌管……”
“那司聪已然得急病死了,怎还说来扰大人耳根清静!”总算涉及到自身行当,曹鼎立即从刘东山话中挑错。
刘东山不理曹鼎,继续道:“死了是没错,可不是暴毙,那家伙因为账目不清,恼了侯爷,死于私刑,侯爷为湮灭证据,让司聪家的小崽子司升把他爹尸体一烧,报个急病而死。”
丁寿终于将翘着的那条腿放了下去,杖杀朝廷命官,子毁父尸灭迹,罔顾人伦国法,这张延龄不知‘死’字怎写么。
“消息确实?”丁寿迟疑道。
“侯爷的宠妾告诉小人的,千真万确,大人您一查便知。”刘东山斩钉截铁道。
“好,爷会好好赏你。”丁寿勉励地拍拍刘东山肩头,又冷冷扫了曹鼎一眼,带着几分嫌弃厌恶:“老七,送曹爷上路。”
“大人饶命啊!”曹鼎扑前跪倒,苦苦哀求。
“人先要自救,说说你对本官有何用处?”
“我……”曹鼎暗恨,早知今日,我他娘怎么不先睡几个侯爷的姬妾套套消息呢。
“拉走拉走。”丁寿一脚将拽着自己袍子的曹鼎踹出去,不耐地连连催促。
丁七也不含糊,上前拎着曹鼎就往外拖,曹鼎虽极力挣扎,怎是练了几年功夫的丁七对手。
来真的啊!生死攸关,曹鼎也横下心了,大喊道:“寿宁侯爷贿赂内侍,交通宫闱!”
“拉回来。”丁寿终于来了兴趣,他一身荣宠来自两宫,可不想糊里糊涂着了道,对着被重新带回的曹鼎问道:“哪个宫?乾清宫还是仁寿宫?”
曹鼎摇头,“都不是,是坤宁宫!”
听了曹鼎一番叙说,丁寿不禁头疼,外朝的事还没梳理明白,自己何处又得罪了那位小皇后,还撺掇着婆家人和二爷作对,难道是帮小皇帝寻相好的事被她知晓了?
见曹鼎的爆料引起了丁寿重视,刘东山着了慌,他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花子窝,“大人,我们侯爷对万岁爷疏远之举颇为怨恚,常出大不敬之言……”
曹鼎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岂容刘东山再给送走,反正侯爷罪过也不小了,也不在乎多加几条,想开了的曹爷立即道:“我们侯爷除了讪上,还贿结边将,结党营私……”
“我们侯爷除了结党营私,还勾结鞑子,阴谋不轨……”
“我们侯爷除了图谋不轨,还……”
“好啦!别他娘说啦!”丁寿振袖而起,越说越不像话,还想怎么样啊!就算两个空桶子侯爷失心疯了造自己外甥反,谁会跟着他们干啊!
“老七,让他们俩把自己说的都写下来,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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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
“周玺被打死了?!”回衙门的丁寿还未及喝上一杯热茶,便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