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代表甘愉把一堆衣裙抱给他时，他能保持冷静。
甘愉满意地挂了电话。
安歌说：“不算很贵，大概一千五百万。”
甘愉的表情很正常，一点也看不出强迫男人穿女装的羞惭。
甘愉在他对面，勤勤恳恳地对着画纸描摹。
发小沉默了一秒又一秒，终于憋不住了，“那小子是给你灌迷魂汤了吗？！”
甘愉让他一声学长念得耳根发麻，手一抖画歪
甘愉走到安歌跟前，弯下腰，解开不久前他刚系上的丝带。
他用眼神催促着安歌去换衣服。
“试合做彩绘。”甘愉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指，帮安歌拉好系带，他转到安歌面前，仰起脸眼巴巴地问他说：“你考虑做纹身吗？我发誓一定会把它弄得很漂亮。”
“又不是掏你的钱。”甘愉催促说：“你快点联系他们老板，钱你先帮我打过去我一会儿再转给你，他的行李你直接让人送到郊区这边。”
安歌二十几分钟前还在为穿女装感到不自在，现在就适应良好了，他微捂着胸口，嗓音稍哑，“怎么办，锦明不允许我们在身上留下印记，你要是想画，要把我买下来。”
安歌道：“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效果。”
另一半是挂满衣服的衣橱，安歌大致扫了一眼，发现从古代儒生服到西欧洛可可风华美衣裙应有尽有。
安歌侧过后半身说：“系带我系不上。”
欧式裙大多领口开得很大，能露出大半胸脯，甘愉挑得这身要好一些，即便如此也露出了大半的锁骨。
“我来帮你系。”甘愉说。
白色的绸带末端系着珍珠，搭在男人微微下沉的脊线上，衬得皮肤比珍珠更加细腻光滑。
油画画起来很费时间，安歌坐在法式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柄蕾丝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他看自己的眼神像看漂亮的花瓶或者是一株恰好开放的花，安歌想。
“所以你帮我脱？”安歌眼含笑意说。
安歌沉默地看着怀里的鲸骨裙撑和假发，表情一度陷入迷茫。
甘愉也是F大毕业的，学历史，听到安歌说跟他同一所大学读书，慌乱感减少了许多，“好巧，我也是F的。”
安歌抱着衣服，无奈地进了换衣间，然后在里面穿了二十分钟。
甘愉平常也有给他姐姐妈妈做衣服，等人换衣服很有耐心，并在此过程中找齐了化妆用品。
那种能把人看脸红的视线。
甘愉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安歌的后背，感受着皮肉温润细滑的感觉——比他姐姐之前在拍卖会拍下的和田玉手感更好。
“你放心，我做得是大号，这裙子你能穿。”
烟灰色卷曲的长发挡在他的脸侧，柔和下熟于男性的面部轮廓，甘愉让这张脸迷了神，一口应承说：“好。”
一指宽的蕾丝颈环遮挡不住男人的喉结，反而使起看起来更加明显，甘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安歌的喉结上轻轻碰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了手，若无其事道：“走吧，上楼。”
安歌按着裙摆，从换衣间出来。
他让安歌坐下，拿起桌上的眼影盘，一点点将安歌这张脸变得更加艳丽夺目。
安歌说：“这么说我还要叫你一声学长。”
于是他期期艾艾问：“能脱吗？”
甘愉先将安歌带到了二楼，这里一眼望过去一半是等身大的bjd人偶，面容精致服装繁琐，姿态各异，能叫有人偶恐惧症的人一眼升天。
他笑笑说：“我听您的。”
话说完，他转过头看向安歌，带着些忐忑问：“你觉得怎么样？”
安歌——他本就是出来卖的，羞耻心极为底下，衣衫不整摇着扇子，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甘愉只要一抬头看他，就能对上他的视线。
生活起居层，二楼是缝纫台跟放人台的地方，三层是画室。
甘愉松了口气，对于他来说，这个价格确实不算贵，于是他当着安歌的面，给他发小打电话，说要把安歌赎出来。
最后，他从一旁的衣撑上取下一条黑色的蕾丝颈环，戴在安歌的颈上。
应承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瑟瑟问：“你多少钱？”
“嗯，在F大哲学系上学。”
甘愉让他看得手指尖都在发软，他遮盖不住自己的紧张，随口扯出话题说：“你现在是在上学吗？”
安歌觉得他很有意思，表情和言语都是一副很好说话很好拿捏的样子，可行为处事都我行我素地很。
甘愉下意识朝安歌那张脸看去，觉得发小说得对。
甘愉在勾勒出安歌的轮廓时，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划过他刚见到安歌时，在他衬衫下看到的肌肉轮廓。
“所以……”
他的脱法跟安歌想得一样，只是将领口更松开了些，系带弯弯绕绕地缠在指尖，半遮半露，若隐若现。